每个学校的图书馆都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XX中就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图书馆,借书证是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那时候还没有电子系统啥的,借书全部用登记卡记录。
要借一本书,必须亲笔在卡片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借的书越多,这个图书馆留下更多你的名字,这是特别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与此同时,看到之前借书人的名字,会心一笑:噢,原来我们看过同一本书······
那时候借书就是这么一件浪漫的事。
XX中的图书馆可能本校学生大多没去过,位置偏僻,里面光线阴暗,木桌椅旧旧的,给人潮湿发霉的感觉。
但是文艺女青年就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
我还记得偶然借过一本被翻得烂烂的小册子——《裴多菲诗选》。
那本书很旧了,书页发黄,没有人借过(?)。我觉得裴多菲这个名字太好听了,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妨捧着它自我陶醉一番。
其中我抄录了两首。
一首是:《我的爱情并不是》
我的爱情并不是一只夜莺,
在黎明的招呼中苏醒,
在因太阳的吻而繁华的地上,
它唱出了美妙的歌声。
我的爱情并不是可爱的园地,
有白鸽在安静的湖上浮游,
向着那映在水中的月光,
它的雪白的颈子尽在点头。
我的爱情并不是安乐的家,
象是一个花园,弥漫着和平,
里面是幸福,母亲似地住着,
生下了仙女:美丽的欢欣。
我的爱情却是荒凉的森林;
其中是嫉妒,象强盗一样,
它的手里拿着剑:是绝望,
每一刺又都是残酷的死亡。
1844年11月,佩斯。
孙 用译
一首很短很残忍:《希望》
希望是什么?……是可恶的娼妓,
不管谁,她都同样地拥抱。
当你失去了无价之宝,青春,
那时候,她就把你抛掉,抛掉!
1845年10月16日至11月25日,佩斯。
兴万生译
后来我才知道裴多菲是匈牙利人,他的名字是匈牙利语Petőfi的谐音。
他被称为匈牙利的爱国诗人和英雄,是匈牙利革命的重要人物。
那怪不得裴多菲的诗这么敏感,睿智,真实。原来是源自革命者的气质。
别人写爱情或许会很唯美,他却不吝于一语道破爱情的本质——占有。
别人写希望或许会很光明,他却直接把希望打破,告诉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因此,诗歌具有力量。
所以我说XX中的图书馆是个神奇的地方,神奇的裴多菲就躺在那里。
其实,他最出名的一首诗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自由与爱情》。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这首朗朗上口,广为流传主要是因为译者(到底是殷夫还是殷夫他哥翻译的至今是个谜)的妙译,鲁迅先生的安利。
更贴近原版的是:
自由,爱情!
我要的就是这两样。
为了爱情,
我牺牲我的生命;
为了自由,
我又将爱情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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