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我和康就可以回办公室上班了。
从过年前一个月开始，差不多三个月了，我和康每天早上7点50左右到办公室打个卡，然后就一起去十字路口大树下蹲守。看见有穿着工服的经过，就喊一声“妹子，换个厂吗？”
隔壁厂跟我们一样，8点换班，十字路口南边过来的，是来上班的妹子，带着清晨刚洗过脸的清爽气息，头都扬得高几分。从北边过去的，是刚下班回去的，值了一晚班，若不是要看路，眼皮都懒得抬起。
无论是扬头的，还是眼皮都懒得抬的，通常都不太愿意搭理我们。有时无聊，我们就会调戏自己厂的妹子。不认识我们的，爱搭不理，认识的，骂我们神经病。
工厂本来就缺人，自从隔壁厂贴出招聘启事后，辞职的一波接一波，网上资源已经填不上窟窿了，老大就让我们想办法去挖隔壁厂墙角。刚开始只是在早晚上下班时间去截流，后来干脆让我们以十字路口的大树为据点，整天蹲守。但效果并不咋的。
差不多三个月，我俩几乎没成功招到一个人。说几乎，是因为有那么几个我们几乎要成功了。不是隔壁厂的，是来找工作的，在隔壁厂门口看招聘启事，被我俩厚着脸皮硬拉过来。小妹们虽然农村来的，看上去都未成年，但机灵着呢，看看隔壁的工厂，看看我们的工厂，再看看我们的薪资，对比一下隔壁墙上的薪资，拉着箱子就跑隔壁去了。
有时候我俩也会趴在隔壁厂的门口往里看，过年前后炮仗花开得黄艳艳一片，这段时间枇杷都开始黄了。中午我俩苦逼地在树下吃盒饭，可以看见隔壁厂的员工在小花园悠哉悠哉散步。
我俩跟老大反映过情况，咱们不需要建小花园，只要把工资按照隔壁厂墙上的水平稍微调高一点点，咱们不用去蹲守，墙上贴几张大大的招聘启事，妹子们都会跑过来了。老大跟妹子们一样，骂我俩神经病，说就算招不到人，你俩也要在那给隔壁的添堵。
作为公司的资深神经病，我俩只能任劳任怨听老大安排。毕竟蹲在大树下一天，不管有没有成绩，都可以收100多块工资。大路边灰尘多，总比工厂里的怪味道好多了。更何况每天还有额外的餐补。
今天早上，我跟康照常去蹲守，有个熟悉的妹子笑嘻嘻走过来。说是妹子，也不准确，跟工厂其他水灵灵的妹子不一样，明显老道很多，不施粉黛，也看不出年龄到底有多大。还有一点跟别人不一样，就是每次我俩喊“妹子，换个厂吗？”她都会笑着回我们说：“好啊，你们给多少钱啊？”没等我们回答，就笑着把我俩甩在了身后。
我俩知道她肯定不换厂，也看得出她不是普通的打工妹，出于无聊，还是例行公事地向她喊话。
今天早上，还没等我俩开口，她就先打招呼了。说：“帅哥，你俩想换个厂吗？”我俩先是一愣，对望一眼，然后异口同声：“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