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颤抖。
雨滴在剑上碎裂。
陈武终于还是拔剑了。
大雨中,没有人影,除了雨声,就是自己的心跳。
自离府起,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
“出来!”他提气大喊,句末带着颤抖。
回答他的是呼啸声,声音像是口哨,一枝箭钉在了他的脚边。
陈武的腿有些软,他没有低头看那箭,呼啸的箭声刚响起,这枝箭的样子就出现在了陈武心中。
箭头凹凸螺旋,长三寸,宽四分,箭身银制镂花,长二尺九寸,羽以雕羽制。
早些时候陈武还和同僚打趣,会不会下一箭就射到对方的身边。
他努力盯向箭射来的方向。
一个人影向陈武走来,步伐很慢,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喝!”陈武吐气,试图稳住手中的剑,和自己的心。
人影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风将大雨甩到陈武脸上。
还有五丈。
陈武摆好架势,在内心默默估算着距离,剑尖轻轻触地。
闪电闪过。
陈武终于看见了那张脸。
剑光晃上眼睛。
陈武从梦中惊醒,双目无神,大口喘着气,浑身被汗水浸湿。
“你怎么了?”坐在陈武身边的男人一边翻阅着卷宗一边打趣说,“不会是梦见那个杀人鬼了吧?”
陈武听见声音,下意识左右望了望,才慢慢缓过神来。
“这些日子真是不安稳,都没人敢在晚上出门。生怕那箭就射到了自己的脚边。”
“什么......时辰......?”陈武开口,发出沙哑的声音。
“申时了,不过不把这些弄完。”男人拍了拍陈武面前摞成小山的卷宗,“你可别想走。”
雨在窗外滴滴答答的下着,偶尔有风吹动纸的声音。
陈武看着四周,慢慢松开了握剑的手。
“我还真梦见杀人鬼了。”陈武摊开一份卷宗,对男人说,“连相貌我都能记得。”
男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叹了口气,“不过事实是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有传言叫他银弓鬼,说是来索命的鬼。”
“他当然是人。”陈武低头,头发遮住了眼睛,“我会杀了他。”
男人回过头继续做事。
“那陈吾卫在梦里赢了吗?”
“没有。”,陈武摸着自己的喉咙“当时那人离我五丈,他的剑在一瞬间到了我的喉咙。我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剑比陈吾卫还快?”
“我不知道,”陈武想了想,“下着大雨,我什么也看不清,也许是我算错了距离。”
陈武还想再回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索性也专心整理起卷宗。
雨慢慢下大。
陈武将最后一份卷宗放回木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男人早已经离开。
陈武走出府门,一阵凉意刺向陈武的后颈。
大雨中,没有人影,除了雨声,陈武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陈武站在府门前犹豫了一会,最后握紧了手中的剑,走进雨中。
剑鞘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