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很多女生,尽管非常努力的在她们面前表现得出色,但很多到最后都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我一直都觉得是自己不够勇敢,到现在才发现是她们不值得我的勇气。
大学室友有四个,跟我聊天最多的是哑铃。他和我一样,来自农村,也是个穷小子。
不久前,我们寝室一次卧谈会,我带头怀念青春,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好好学习啊。锤子听了很气愤,说:“哼,你还好,不管怎么说也都谈过恋爱了,我呢?快三年了都没跟几个妹子说过话,还是以后工作了再找吧。”二虎听了,接话说:“说的好像你工作了就能找到一样,咱们这可是‘稀男’大学,这里都找不到,更别说到外面去了。”哑铃在那里听着我们一句接一句,等我们说累了,他说:“我大学就只喜欢这一个女人了。”
只要哑铃还喜欢着那个姑娘,我们的青春就还在,不会结束。姑娘叫瑶兰,他们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的,但直到学期末哑铃才敢对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姑娘应该是早已经感觉到了,很委婉地跟他说,“其实,我非常在乎你这个朋友。”哑铃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被发好人卡了。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反倒更加紧密,经常能看见哑铃帮瑶兰选课,做作业,挂网课……他说,“她什么都好,爱做家务,会做饭,还会织毛衣,就是有点懒散,可是没关系,我很勤快啊。”
他后来甚至摸清了瑶兰爱吃什么,爱看什么,什么时候来生理期,什么情况下会发脾气。有一次闲聊,他说,“我就不该那么早跟她表白的,搞得我现在都没勇气再说一次我喜欢她。”
我一直都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哑铃这样痴情,瑶兰迟早会明白的。但是事情并不如想象地美好。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发现哑铃有点不大对劲,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之后才知道,原来瑶兰把几乎所有都告诉了哑铃,却唯独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那天晚上哑铃很用心地准备了一份礼物,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走到她的寝室楼下,远远地看到瑶兰穿着一身白裙子,很美,但手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牵着。
那晚,哑铃一个人绕着四运走,边走边哭,因为四运没灯,没人能看到他的眼泪,他可以肆无忌惮。哭到累了,就回到了寝室。我清楚地记得,那晚的夜空亮着十五颗星星。
我看着他,心里替他难过,问他为什么宁愿放弃整片森林,也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他说,“树是有很多,可再也没有哪颗会像她一样了。”
再后来,我听说瑶兰和男朋友分手了,因为心里太难受,所以一个人坐火车到北京去散心。哑铃二话没说,立马买了一样的火车票连夜赶往北京。他跟我讲,他到站后没有去找她,而是一个人在出站口看那人来人往。天一亮,他就买了返程的车票。
电影《夏有乔木雅望天堂》里有句话:“我听说这世上有两种幸福,一种是相爱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另一种是希望爱的人幸福。”哑铃选了哪一个我不清楚,但如果我是他,便会在心里痛快地骂她千百遍,而后再用很长的时间去祝她幸福。
哑铃曾对我说,“韩非啊,其实我挺嫉妒你的,喜欢的就去追,敢说也敢做,完全不要脸,但是爱得用心。”我在旁边瞪大眼,心里想,“你丫的是骂我还是夸我。”但喜欢了一个人,即便有一百个理由去恨他,也总能找到一个借口来辩护他。
不知道那晚在出站口哑铃在看什么想什么,可能是他20年的单身残疾,也可能是那晚在四运哭亮的十五颗星星。可他说,“我才没哭,只是…只是在摇摇晃晃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