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啊,出生不详,刚醒来时便是这副样子了。第一次睁开眼时,我就躺在低语之森的草地上……”
楼上的歌声响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时才停。
我也给老师讲了一夜我在森林中的经历。但我估计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有些情节,他若听了,绝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却只作出嗯噢啊哦的回应,好像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一方面,我把我的经历讲给他听;另一方面,我把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体验,通通回味了一遍。
真的是回味,是真的回味。
我的“记忆”,记录的是“体验”,完整的体验。
所有的体验中,最令我着迷的还是和他在一起的这十几个小时。回忆到最后,我禁不住想,我又能对他着迷多久呢?
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喜新厌旧、无所眷恋的孩子。所有新奇的体验都会深深吸引着我,而对于所有已体验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再产生任何欲求——因为不必再有欲求——在意识中,我足可以将它们反复体验千百次,直到彻底厌倦。
从天微亮,到有人敲门送早餐这段时间,老师总算是睡了个安稳的好觉。他的呼吸均匀而沉稳,心跳很慢,每分钟二十七下。
我再次带上那个狐狸面具,赤着脚丫,就在卧室、客厅还有另外一个小房间转来转去,这里看看,哪里瞧瞧,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个遍。
以昨天晚上的八点三十为计时原点,在七点二十,我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想,我应该先把老师叫起来,让他应对。前几次和其他人类接触,都是由老师顶在前面的。我也想自己直接去开门,但我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出大差错。那样,不仅让老师尴尬蒙羞,而且也会使我更加难以融入人类社会。
咚咚咚,我在老师的额头上敲了三下。他立马睁开了眼睛。
“淘气!你怎么能敲为师的头呢?目无尊长!叫人起床时晃晃手臂就够了,或者——”
“或者什么啊?”
他侧耳,说:“外边有人敲门,你先去开门。”
“老师你不亲自去吗?”
“老夫感觉自己好憔悴啊!都是被你们这群年轻人折腾的!我要先去洗脸刷牙,开门这点小事儿你不会也办不来吧?”
“当然能!”我欢快地跳过去开门。
“Be elegant !”老师的低吼自后方传来。
跳出卧室,我放缓步伐,尽量优雅——其实我也不清楚女性要怎样做才算是优雅——唯一能给我提供参照的是那些站街女,在大街上,她们还蛮受欢迎,至少,没有任何人对她们的姿态指指点点。那么,她们是优雅的,至少比我优雅。
于是,我仿照她们的姿态,一步一摇地走向房门。把门慢慢拉开,我又看到胖子那张久违的笑脸。
胖子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才盯着我面具下的双眼,说:“你,就是昨晚陪着大人的那个小姐吧?”
“怎么,不像吗?”
“像,很像。”
胖子端着一个银色托盘说:“这是在下为大人和小姐准备的早餐。咱——先进门,再说话?”
“谢谢哦。进来吧。”我把他引进门。
他把手上端的托盘放在了桌上。托盘里是一些点心和两杯白色饮料。
我坐在椅子上,他站在一旁。
他说:“昨夜,初见小姐时就感觉您气质出尘。我想,您这样气质的人儿,定然是美若天仙。却不曾想,您换上这身合身的衣服,竟是比天仙还美。这让在下一时恍惚,差点儿没认出来。”
说完,胖子又露出那种被老师称之为“恶心”和“诡异”的笑容:“小姐,大人昨晚可累坏了吧?”
“嗯。是累坏了。你怎么知道?”
“岂止是我知道。”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掌柜的告诉我,昨个儿你们这儿传来的声音痒得他整夜都睡不着觉呢!”
“哦。”看来那歌声不止吵到了老师,“你说的‘掌柜的’是谁?”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是这驿馆里旅店业务的经营者。”他说,“全帝国,把驿馆部分出租作旅店的也就孤鸣城这一例了。术业有专攻,在下受聘于官家只用专心做公务接代,至于旅店业务,都是出租给专门儿干这行的,让他们打理。官方为他们提供资产和防卫,每月收取定额租金,并从利润中抽成。”
“哟,你倒是殷勤,早餐都亲自送来了。你可真是事事亲为啊!” 老师的声音飘了过来。他这话,语气中似乎带着刺儿,一改“平时”中正平和的风格。
“瞧您说的。送早餐,这本就是份内的事儿,大人您这一句‘亲自’,可真是抬举在下了。再说了,若是对一般人,自是不必如此殷勤,但接待大人您,可不就得在下事事亲为嘛!那些个下人,说一做一,不知察言观色,要是惹得大人您不高兴了,在下可万万担待不起。”说到最后,胖子满脸堆笑,但那双小眼睛瞄来瞟去,似乎是在寻找让“大人”突然不满的原因。
“呵!你小子倒是极善察言观色!你办事,妥当高效,还能超额完成任务,不惜费力破财为老夫租飞车。你还很会体贴人,临走了还给我留一壶忘情水——但不知,你送那最后一箱东西……”老师顿了一下,目光向胖子瞄过去,忽然厉色道:“究竟是何用意!”
“意”字出口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这客厅中忽然弥漫了一种无形无质的物质实在。
此刻,老师的眼神很凌厉。但,让胖子双腿打抖的,却是那种无形无质的存在——它能直接影响生物体的精神,我能感觉到。
胖子双腿打抖,脸上却仍有笑容。但那笑容极不自然,像是肌肉僵住后硬挤出的一样。仿若有一只猛虎,把胖子吓成了兔子,吓得他无法喘气。
“罢了。”老师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眼神放松下来。那种弥漫的物质消失了,胖子的双腿也不再发抖了。
胖子的面上细汗涔涔,仍然一言不发。
“老师问你问题呢!快回答啊!是何用意?”我提醒他。
“呃。”他如梦初醒,既惊又壹,看了我一眼,又满脸敬畏,看向老师。
老师正用筷子从托盘里夹起一个小包子,看到胖子那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笑出声来:“怎么了,吓成这样?难不成,老夫会像吃包子一样一口把你吃掉?”说完,他就一口吞了一个包子。
话说,胖子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那么多,圆圆的头是挺像包子的。
老师把包子嚼了几口,咽下去,继续说:“昨夜老夫没睡好,所以今早的起床气特别大。见谅,啊。”
老师让我也学着用筷子夹包子吃。我第一次夹时,竟竞没有夹稳,差点儿掉到腿上——幸亏我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抓住了。小包子软软的,暖暖的,我直接塞嘴里开吃,嗯,汁儿滑滑的,满口流,挺香。
“别用手抓着吃。” 我头上挨了老师一筷子。
“那个。”胖子终于敢说话了,“谁没有点儿起床气呢?在下不要紧的,偶尔被吓到也是有益身心健康啊。大人您刚刚瞪我那一眼,真是精神非凡、气势惊人,在下今早起来正耳鸣呢,被大人一吓,突然又好了!”
“你就别拍马屁了!”老师捏着筷子指着他,“我就问你:老夫和这位姑娘,看起来像是那种关系吗?”
“啊!?”胖子吃了一惊,“昨天你们不是——刚刚小姐还告诉我,大人您昨晚累坏了……”话说一半儿,他看到老师越来越黑的表情,说到后面几乎是嗫喏出来的。
老师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又做错什么了吗?——然后用筷子指着上面:“是楼上,老夫也被他们吵了一夜。”
“岂有此理!竟敢打扰大人休息!掌柜的竟敢放这种人进来,赶明儿我就和他们解约。”胖子忽然义愤填膺。
“得了。”老师白了胖子一眼,“人家开店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得接待!我都没找他们算账,你急个什么劲儿。再说了,你不是也把你心中的‘这种人’放了进来?”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胖子脸上的褶子差点拧成一个“苦”字,“只不过大人你英武非凡,小姐又貌美如花。小姐还执意要和您住一个房间,我可不就先入为主了吗?这真的是在下的无心之失啊!大人!”
“得得得。都说了别拍马屁了。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也知道你大献殷勤就是为了让我在上头替你美言几句,好让你升官发财,平步青云。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没把话说清楚。”
“不,是在下的错。您是陛下的特使,您是不能错的。”
“听我说完!”老师一瞪眼,那种“气息”再度弥漫全场,胖子立马噤声。
“说实在的,我对你的办事态度和办事效率都很满意。你修为不俗,更兼心细如发、细密无漏,放在这小小的驿馆倒是屈才了。我不关心你以前的经历,也不关心你身为一个武者却为何如此执着于升官发财。你鞍前马后地伺候我,也有三天了。你的天赋我很清楚,我只是不忍心浪费了你这块可造之才——要知道,虽然你的皇帝陛下很伟大,但是他的伟大也是一步步成就的。你就甘心一直匍匐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吗?你若是还把心思总放在机巧钻营上,不悟正道,我怕你永远要处于别人的阴影之下。”
由于气息的影响,胖子此时牙齿直打颤:“这不是、甘心、或不甘心、的问题,就像现在,你轻易便能、取我性命,我不甘心又能怎样呢?有权者、一声令下、没权的人便、只能被捏来揉去、我不甘心、又能改变什么?”
“所以,你也想掌握权力,去报复别人咯?”
“不敢、谈报复、只是、觉得、权力能给我、安全感。”
“顺应别人的规则,你永远都无法超越。即使你位极人臣,像我今天这样对待你,你又有几分安全感?”话说完,老师笑了一声,压迫的气息再度散去。
“也罢,也罢。老夫渡人无数,不在乎再推你一把。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老师便走进了卧室。很快,他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册子。
他把册子递给胖子。胖子愣愣地问:“给我?”
“还能给谁?”老师直接把册子塞到他手里,“上面记载了一些修炼手记,方法可能与你以前接触到的不尽相同,但是以你的资质肯定很快就能掌握。而且,这种修炼方法是不需要天云果的,但是对资质的要求很高。你可以试着练练,看看你能不能挣破这天云帝国的规则。那上面所写的只是初阶的法门,你如果向往更高的境界,更广大的人生,可以看看册子的最后面。如果你自认为觉悟足够,那么你可以继续接受我的指点……和考核。”
胖子接过黑手册,没有立马翻看,而是先把它揣进了袖兜里。“谢谢前辈。”他对老师说,显然,他说这句话的立场并非站在上下级的立场上,而是出于一个后辈感谢高人的提携,“虽然我现在和前辈您的境界相去甚远,但我觉得,您一定不全是出于可惜我的天赋而如此提携我,如果有什么能为效劳的,晚辈将尽力而为。”
“你倒是聪明。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消息。”
“前辈要打听什么消息,我定当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也包括关于末日教派的信息吗?”老师问。
“呃,这个,按规矩是不能对非核心教众透漏机密信息的。现在,整个教派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规矩什么的我也不用管了。但还是我想问一下,前辈为何会对一个已经消失五年的没落组织产生兴趣呢?希望前辈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此时,胖子的脸上不再堆着笑了。再联想到之前短褂汉子的前倨后恭,难道:人类都这么善变吗?
老师又坐在了椅子上,说:“好奇心是个好东西。我也是出于好奇才来探寻这个末日教派。不错,天云帝国的末日教派五年前就灭亡了,我也仅仅是在以前和你们的组织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老师用手抓起一个包子,啃着吃,“但是你可能也听出来了,老夫不是中央平原之人。实际上,我从叹息山脉的另一边来。”说到这儿,老师喝了一口杯中的白色饮料。
“叹息、山脉?”仿佛难以置信,胖子把这个词来回喃喃念叨了两遍。胖子脸上的肉多而软,所以笑起来很多褶子,此时在极度的吃惊之下,脸上的褶子都拉平了。褶子全堆在了额头上。
老师给我讲云崇拜的时候介绍过这个叹息山脉。叹息山脉南北绵延万里余,以投影法测其高,最高处竟有十万米。人说它是座神山,山腿肚儿上常年聚有雨云,给中央平原带来充沛的降水。
也难怪胖子那么惊讶,估计他以为老师是直接翻山而来的。
老师把杯中饮料一饮而尽,说:“果然先停顿一下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心中的惊讶是对的。那么,我继续讲了啊。”
“叹息山脉东边的土地上遍布丘陵与盆地,有些天然的地理隔绝虽然不如叹息山脉这么夸张,但也是相对闭塞之地。但是我在那里的多个地区都听说过类似你们末日教派的组织——你们教派的创始人是土生土长的平原人吗?”
“绝对是!”胖子很坚定地说,“因为我是他的直系后裔,我很确定这一点。我们这一裔的祖先即使追溯到上古时代,也绝对是平原人。”
“嗯。意料之中的结果。你能把你们教派尚存的典籍档案让我看看吗?”
“没问题。其实我自己早就有放弃这个传承的想法了,我把典籍直接送给你也是可以的。”
老师摇摇头:“不必送我,我只是想随便瞅一瞅而已。有个传承总还是好的,好歹有个念想。”
胖子点点头,说:“那些典籍我保存在家中的暗格里,前辈要随我一起去取吗?”
“哎呦。”老师微撇了嘴,“别这么客套!取个东西而已,你自己去就可以了。顺便在路上好好研究一下我给你的修炼秘籍,验验货什么的。觉得不值或者突然反悔了,跑路也是可以的嘛。”说完,老师笑吟吟地看着他。
“前辈说笑了。晚辈这就去。”胖子也露出了笑容,是很自然的笑容,没有丝毫尴尬与勉强。
老师脸上仍带着笑,又对他说:“对了,顺便把飞车牵到驿馆门口。看完典籍,老夫便要回京了。你早去早回。”
“嗯。”胖子应了一声。然后,他转身走出门外,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远至无。
胖子一走,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立马把疑问抛了出来:“末日教派是什么啊?你给他的黑色手册上记载的任务又是什么?”
“末日教派就是个信仰和宣传世界末日的组织而已,还称不上是多正规的宗教。”老师轻描淡写道,又挑了挑眉,继续说,“都已经消失的东西,你还那么好奇干什么?赶紧吃东西吧。至于剩下的问题,我有空再讲——正好用这些问题来吊着你的好奇心,免得你真的因为无聊而离开为师。”
“唉呀,你好坏。你都还没告诉我红辣椒是什么东西,就又开始捉弄我。”我拉着他的胳膊,嘟着嘴撒娇。
“好好好,为师不捉弄你了。来,张开嘴。”他如此说,我便顺从地把嘴张开。结果他直接抓起一个包子塞我嘴里,哈哈大笑道:“真是笨徒儿!也太好骗了吧!”
我并不生气,因为被他这样捉弄本身也是很难得的体验。况且,即使他果真不愿把那些秘密告诉我,也仍有更多有趣的事等着我去追寻,我素来不是一个专一的人——差点儿忘了,我并不是人——唉,真是用惯了人类的语言呢。
嘴里含着一个完整的小包子,但是我这次不想咀嚼它,都咀嚼过一次相同种类物了,再咀嚼着吃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殊为不同的体验。对于同一种类的事物,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处理,获得不同的体验。
于是,我就在老师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直接把包子咽下了喉咙里。
他连忙起来拍我的背,嘴里责怪道:“傻丫头!你也不怕噎着!”
由于包子堵在在食道中,我此时不便于开口答话,便用意念告诉老师我没事儿。同时,我仔细体会这种新奇的感觉。包子在食管中的滑行并不十分流畅,我尽力蠕动着食道,蠕动了好一会儿,总算让它下去了。
“呵——”我长出了一口气。
“就算你体质特异,也不能这样乱来!”他把剩下的那杯白色饮料递给我,“刚刚为师还真担心你出事呢。”
“谢谢。”我接过饮料尝了一口,尝到一丝类似血液的腥味儿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莫名的香味儿和甜味儿。我又喝了一大口,使液体充满整个口腔,用我敏锐的神经去更细致地体味这种东西,并让液体又在口腔里滚动了几个来回,才把它完全咽下去。
老师看到我这样喝东西,忍不住批评我:“喂。你这样鼓着嘴漱来漱去太不优雅了。尤其你的外表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做这种动作真的看起来很奇怪的。如果是贵族女性,她们一般会小口小口地喝饮料,讲究一点的还会遮住嘴。”
“哦。抱歉。”既然老师发话了,我也不便于当场试验我的其它想法,遂而乖乖地小口啜饮,喝光了剩下的饮料。
直觉上,我能体会出这种饮料和忘情水有很大不同,应该是取自于某种动物。我问老师:“这种饮料是什么啊?”
“我也不清楚。但它是一种乳制品,味道并非牛奶或者羊奶——或许是本地的特产奶吧,那个胖子在这种事儿上总是很下功夫。”
“奶?就是从乳房里挤出的东西吗?”我指着自己的胸部问他。
“是。但是你不要指着自己的胸部好不好?你这种动作……唉。”老师白了我一眼,“奶,是哺乳动物所为哺育新生后代而分泌的一种液体。一般哺乳动物只在产后的哺乳期才能产奶。”
“我要是生个小孩子,也能产奶吗?”我问他,同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乳房和乳头并想像着它们流出乳汁的感觉。
“呵呵。”老师笑的有些勉强,“你想的可真远。但我根据你的外形判断,你应该能产奶——我是说,产生乳汁。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母性焕发,想生个孩子。”
我只能说他想多了,我只是在幻想分泌乳汁的感觉而已。至于生孩子什么的——我到底能生孩子吗?我所见过的其他生物,都有强烈的繁殖冲动,有大量的交配行为,然后我也见过他们产下自己的后代。但是我呢?我根本没有产生过任何繁殖的冲动,那么能生孩子吗?如果能生,是会先生下一个蛋,还是直接生下一个小“音”呢?
而且,关于交配行为和怀孕分娩行为的相关性与因果关系,我并没有仔细观察分析过——交配是生殖的必要条件吗?还是说两者仅仅是表面上相关,但是实际上并不包含必然的因果联系呢?
“人类是怎么生孩子的?”我想老师一定知道。他给出的关于人类的答案相比会对我有所参考,毕竟我的外表和女性人类太相似了。
“啊!?”他似乎被我的问题问的有点不知所措,“这个问题,呃——等你见了仁拓之后他会告诉你的,我想。”
恰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主动起身开门,原来是胖子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我问胖子。我心里,多少有点儿wish他晚点儿回来——他“提前”回来,使得我和老师的谈话不得不暂时中断了。
“因为我家就在隔壁。”胖子讪讪地笑。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想必就是他们教派的典籍。
老师接过布包之后,打开它,露出里面的三本外表古旧的书籍。然后老师真的就只是随便瞅一瞅,他依次哗哗翻看了三本书,只在每本的前几页停留的时间长一点。
五分钟过后,他又把书包好,还给了胖子。
“怎么这么快?”胖子的语气和我刚刚很像。
“因为老夫真的只是想随便瞅一瞅。”
“哦。”这声音里,有几分落寞。
“徒儿,收拾一下东西。为师带你去京城。”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比较想带走的东西,也只有昨天老师不给我试的几件内衣和一些还不知道用途的情趣小玩具。
“就这些了。”于是我就把那几件内衣和情趣玩具挑出来抱在怀里。然后,我看到老师和胖子的表情似乎有点尴尬——奇怪,我这样又失礼了吗?
“我收拾完了,可以走了吗?”
两个人如梦初醒。老师去卧室拿出行囊把那些东西都装了进去;胖子跑出去拿了一个水囊和一些点心打包递给我,让我在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