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勒性迂缓,木讷,善思。妻貌姣好,娴静。夫妇居小城,欲携手东南飞。每工余饭后,挑灯夜读。夫考研,妻考本。
光阴荏苒,考期在即。
入深,其妻睡意朦胧,握卷‘砰’然落地,勒愠曰:“大考将至,岂可安睡乎?”妻困乏不语,合衣而睡。勒好读书,尝自比范进,屡败屡战。思毕其功于此役,故独自攻读,夜不能寐也。
时钟滴嗒,妻酣然入眠。勒陡闻“吱吱吱”刮石之音,寻声而视,为两鼠争食于米瓮。遂拾米袋,欲套其瓮罩之。鼠闻风而窜。勒持木盖加于瓮,重归于静。
俄尔,鼠复出,立缸沿,竖耳环视,伸前足挪其盖,见缝,挤身钻入。勒细察久矣,欲悄然捕之,鼠电闪而逝。
勒自忖,吾操重物压之,汝复挪乎?故拎板斧置于盖,喝声“咄!”鼠散去,无声。始潜心攻读。
须臾,“窸窸窣窣”锯木声起,勒奇之,见家鼠啃木如利锯,屑积于侧。近前视之,瓮盖赫然现一洞 。勒怒,掀其盖,任由暴食。自寝。
翌晨,将家鼠泼頑之事謂之妻,恍然有所悟曰:“家鼠求生且一而再,再而三,冒生死之危,通宵达旦,苦其力,竭其虑,非达目的不止也。人焉不如鼠耶?”妻思昨夜早寝贪逸,犹如获罪,悔过不已,始愈发勤奋。
考试毕,双双遂愿,相视而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