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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男同学——就算还是小学生,谁没有几个要好的女同学?
琳琳就是他的女同学之一。因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是发小,无论过去住在乡下、还是后来为了孩子上学而住到城里,两家子一向距离都很近,所以他和琳琳出生后就自然而然成了朋友,这公园那影院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现在则成了同校不同年级的同学。至今,他抽屉里还留着几块扁平的鹅卵石,上面有琳琳画的花花草草,那是她幼儿园时期送给石头哥哥的礼物。是的,他的小名叫石头。
上个夏天,妈妈们计划着两家子周末同游,选择了临近上海的离岛嵊泗。因为妈妈们的工作节奏不同,他和自己父母得以提前一天上岛,想不到随后就有台风警报。两个妈妈赶紧在电话里商量着,既来之则安之,没来的就算了吧,两家子各玩各的好了,万一台风来了封在岛上可不好。
听到两个妈妈的商量,那边琳琳就开始嚷嚷,她坚决不肯,她非来不可,她还等着和石头哥哥一起玩沙滩呢。于是她飘洋过海如约上岛,而台风在她上岛后也如约登陆,大小船只全面停航。两家六口困在岛上,父母们看云卷云舒听潮起潮落,心事重重牵挂着周一的办公室,他和她无忧无虑泡在电视机和游泳池里。
好不容易台风过境,驾车返程时却发现他跟琳琳说再见的表情不太自然。一家人独处时问他原因,他说他其实不喜欢跟琳琳玩,声音里还有几分委屈。再刨根究底时,他就差点哭了,他说他不喜欢琳琳捏得他手痛,有时还撞他脸上踩他脚上扑他身上。就这些?就这些,他说。
我们认真劝他:两个人平时一起玩得挺好的,现在琳琳愿意飘洋过海找你玩,你该照顾她陪好她,如果纠结这些小事就显得很不大气,男孩子可不能这样。他似懂非懂,但还是带着哭腔在分辩着:我确实不喜欢跟琳琳玩嘛。他越觉得委屈,我们越生气:就算出于礼貌,你也不该生气啊,你生气的那些事根本不叫事,再说你平时跟欣怡玩,拉拉扯扯更疯狂,咋就从没生过气?他只好不吭声。
同班同学里,欣怡差不多是他唯一能经常约了出来玩的女同学。周末两个孩子一起去商场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做做作业,两位妈妈就在附近聊天,玩好了一起吃个饭。欣怡曾经当着两位妈妈的面数落他各种不好,说他在学校里老是欺负她。欣怡妈妈认真地说:他欺负你,那你就别跟他玩呗。欣怡却说:可是说也奇怪啊,他欺负我,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觉得他欺负人的时候还能想到我,倒也蛮好的。
欣怡妈妈撇撇嘴,跟石头妈妈说:看这孩子傻的。两位妈妈也是因为孩子同一个班里上学、平时又玩得来,才慢慢相互认识。他妈妈以前并不长住市区,身边熟悉的朋友不多,偶然发现跟欣怡妈妈聊得来,于是成了朋友,也算因为孩子有了相互照应。
还有一次班里集体乘车出游,欣怡提前跟他谈好交易:她愿借给他想看的一本书,他则需要承诺出游时跟她坐邻座。他爽快地答应着,欣怡高高兴兴回去跟妈妈诉说。她妈妈问:如果他不遵守承诺怎么办?欣怡十分肯定地说:那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没想到出游那天,他的邻座竟然被别的孩子抢走,欣怡恨恨不已。据妈妈们转述,欣怡回家后余恨未消,写下了这样的日记:他答应的事没做到,本来不想再跟他玩,但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跟他一起玩还是蛮开心的。欣怡妈妈说:你看这孩子傻不傻?
傻是肯定谈不上的。但是,虽然不过八九岁,男女同学们的世界还是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