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19 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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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着前排同学齐刷刷摔倒在面前,我狂呼一声“万岁!不枉我把尔等鞋带都绑在了凳子上,哈哈哈哈……”。

正暗爽呢,梆棒棒敲桌子的声音把我惊醒。原来是好梦一场!我揩掉嘴角口水还没缓过神儿来,一脸迷茫看着同桌的神坑侄儿。

那小子一脸奸笑,拿胳膊肘捅了捅我,让我注意背后。

“看看,看看……别人睡觉都在看书,你俩倒好,看书都能睡着!”刚从地里回来的老师满脸痛心的样子。

我斜眼看了看,班长正顶本书在头上,那头一直点。好吧,谁让他成绩比我好?还不是跟我一样,自习课梦游――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同学点点头。

赶紧坐直,拿本书瞎翻,假装正经。老师小声叮嘱两句,又去地里忙活了。

――那时候民办教师都是边教书边务农。老师的地就在学校后边,他可以边干活边监督我们自习,连带剥夺了我们假期。那时不时从窗户上升起的脑袋,幽灵般唬得我们一愣一愣。

-2-

看书是不可能看得进去,要不神坑侄儿也不会连留两级跟我一个班。被老师骂的不爽,我俩便绞尽脑汁总想逃出校门。

真别说,最后还真让我想出来了!蹑手蹑脚出了教室,在全体同学面前留下潇洒背影。

“老师,流鼻血止不住了!”我站在地边捂着鼻子大喊,手心还握着一把从讲台上倒的红墨水。

老师一惊,赶紧直起身子,头顶两根青豆藤子。远远望着我脸上红彤彤一片,扔下农具就往过跑。

神坑侄儿一看急了,非得露馅不可。拉着我就跑,还不忘回头喊:“老师,他老毛病了,我带他回去上点药就好。你帮我请个假就好!”

去Q,还用老师跟老师请假?

-3-

跑到半道停下来,击掌欢庆!我们那个高兴啦,终于凭智商胜过老师一回,也不管墨水染红了半边脸。

这个点,回家也不好交代。反正请过假了,我们干脆拉着手往山上跑去。

山里的空气都透着自由的味道,我俩一边高歌一边啃着玉米地里掏来的秸秆――晚收的那种,倍儿甜!

不知不觉到了山顶,欣赏大好河山。

于是别出心裁商量从山顶往下冲,看谁先下到坡底。

后山基本是山地,一级一级挂在山坡,每一级落差也有一两米。那都是先辈们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开荒出来的(类似梯田那种样子)。

也不知道谁先跑,反正蹦蹦跳跳就出发了。毕竟神坑侄儿比我大三岁,我慢慢就落到了后边。

我也顾不得看脚下,连滚带爬向他追去。正准备给脚底安上风火轮,不料脚下一空,只听得耳边风声一紧,周围突然暗了。

山地农民的智慧,地边都挖的有土窖一样的蓄水池,下雨后可以自然蓄水。

很不幸,被我赶上,掉坑了!

幸运的是,里面有水而且不深,否则我可能落个残废。水坑里的水刚没过膝盖,我挣扎着站了起来。

抬头一望,只剩一小片天空。跳了两下怎么也够不着出去,急得大喊了两声!

-4-

神坑侄儿也正奇怪后面噼里啪啦的追赶声怎么就没了,回头一望,哪还有我身影?

从急动到急静,神坑侄儿急得大喊,可山风一吹,声音早散了。哭哭啼啼来来回回找了我两回无果,赶紧下山搬救兵去了。

我喊了两声没动静,只得自食其力,可扑腾得差不多精疲力尽了,还是没爬出去。在某一刻,我想我死定了,望着头上一小片天空急得大哭起来。

谢天谢地,我看到了我妈焦急的脸,她循着哭声找了过来!

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助下,我得以逃回生天。我妈那个心疼哟,脸上污水混合着红墨水都以为是外伤,吓得一群人齐抽凉气。

我赶紧告诉我妈没事,还坦白了脸上的红色怎么来的。那简直像捅了马蜂我,至今我都难以忘记我妈扇我那几耳光的样子――我俩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相拥而泣。

还有神坑侄儿,跟村头到村尾一直喊着我被妖怪抓走了,才引得救兵来的那么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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