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使然,让过往渐渐清晰;烛火摇曳,拾记忆重回脑海;再见那点滴岁月过往,已成湖水涟漪,恍恍惚惚中谁还曾想,旧老的照片棱角中,一位母亲在对你微笑。
——题记
岁月总喜欢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份意外惊喜,让人不能接受,措不及防。年岁51的伯父突发疾病去世,由于他早年残疾导致他没有妻子儿女,一直都是跟着我爷爷奶奶过活。不过他生性刚烈,坚强,但还是抵不住疾病的侵蚀。在我收拾他的遗物中偶然发现一本已经泛黄的牛皮本子,那个年代愤青居多,都喜欢自己记录一些日常笔记,我伯父亦不例外。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慢慢的翻开了这本泛黄的旧本子,它的年代或许无从考究,但是每件事情都有伯父相对应的年龄,其中描述最多的亦是它与奶奶之间的一些事情和心境,让我不禁潸然泪下。
有一篇这样写到:今天是我十五岁生日,我从始至终都很期盼母亲的一句祝福或者小礼物,看着班里的同学在今年的生日中都有母亲的祝福我很嫉妒,也很气愤母亲,他们有的收到了母亲缝补的新书包,有母亲给做的新衣服或者裤子,也有母亲用崭新的牛纸片做成的生日贺卡,可我却什么都没有,连母亲的一句生日问候也没有。放学后我疯狂的跑到学校后面的田野,哭的很伤心,小小的年纪却有了那么大的恨意,如今想想实属不该。放学后我怀着沮丧回到了家,往常已经炊烟袅袅的烟囱今天却没有一丝的烟冒出来,要说做好饭吧也没有往日母亲做好饭的香味弥漫出来。我好奇的进了家门,父亲估计还在田间干农活,平日里干农活的锄头也不在,可是让我好奇的是母亲应该在这个做饭的时间点却不在,这是为何?我怀着好奇坐在门口等啊等,看着院子里的杏树绿灿灿的嫩叶,夕阳渐落,我睡着了,再醒时是被父亲的吆喝声吵醒的,我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远处的父亲背着满头大汗且脸色苍白的母亲慢慢走来,当时我内心一片轰鸣,在我印象中,一向健康的母亲是怎样的病痛让她竟如此脸色苍白,我一天的恨意当时消除一大半,我快步向前把父亲母亲搀扶进屋,我连忙给父亲倒了一杯热水,给母亲打了一盆温水用毛巾给她擦拭掉满脸的汗珠。事情的起因我才听母亲慢慢道来,原来母亲为了我的生日能给我一份惊喜,她已经悄悄趁我上学期间去附近的山上挖了三天竹笋,为的就是能在我生日的当天晚上,给我去离村里五里的镇上换一双新的布鞋。我听完母亲的述说,已经泪如泉涌,趴在母亲的怀里大声哭泣,此刻,我只想对母亲说都怪孩儿的不懂事,都怪我,对不起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的我,已经无法再清晰的对母亲说句对不起,到事情过后,都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笔记的最后两行写了这么两句话,棕红色的笔标注下来:母亲你已去天堂,可那年的事情总萦绕我耳际,愿你天堂安好,不孝子小勤(伯父小名)。时间:2010年5月21日。仔细品读伯父的这一篇手记,深深的感受到伯父对奶奶那种深深的思念,愿他们能在另一国度相遇。
往后翻,我被另一件描述他与奶奶的事情吸引了:今年我25岁,是我摔断腿的第三年,生活艰难,一度想痛快的死去,别给母亲父亲带来麻烦。自小我便不是个让父母亲省心的孩子,调皮捣蛋是老师经常请父母亲去学校的原因。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只想对母亲说声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我刚接的性子让我再一次错失道歉的机会。因为残疾的原因,三年来情绪一度低落,迷茫的我不知道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代里如何去展示属于我自己的光芒,大早上母亲在吃饭之际教育我要想开好好活着,本就对生活充满低落的我,在母亲的数落下越渐狂躁,一气之下把母亲用心血做好的早饭甩之而去,正好滚到了母亲的脚下,母亲哭了,我心凉了,我知道我让她难受了。我什么也没做,自己推着轮子到了院子里开始往天空眺望,心情复杂,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望着天空想到了三年前自己做傻事的时候,是母亲背着他从出事地点一路背到了镇上的急救中心,是母亲给医生跪下了恳求医生的救命,是母亲用她那瘦弱的身躯照顾了他一年又一年。莫名的眼泪顺着脸庞流进了衣领,打湿了衣服,猛然警醒,使劲推着并不灵活的轮椅进家,把母亲脚下的碎碗片收拾起来,把地下的饭菜收拾了,母亲笑了,她知道我懂了活着的意义,她知道了她的孩子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看到这里,身为一名读者,我已经不禁感伤缅怀两位逝去的长辈。这篇手记的底下同样有棕红色笔标注的两句话:如今母亲您已仙去五年,孩儿和父亲都好,只是孩儿很想你。。。。时间:2014年6月28日。到此,我已怔怔不语,五味杂陈的内心只有伤痛,只有震撼!
默默的翻看着伯父写下的每一篇手记,有他的开心,有他的迷茫,有他的情绪,有他的感恩。当我翻到最后一篇,我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今年是我51岁了,母亲您已离开我了九年了,我不知道为何最近梦里总能梦到你的身影,我好想你呀,我已经感到了自己的大限之日,身体因为多年残疾导致的一些其他疾病已经折磨的我不成人样,虽然父亲姐姐,弟弟都照顾的很好,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是过不了这次的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跟随您而去,我只知道,我去了大家都轻松了,再也不会因为我这个累赘而奔波劳碌。母亲,我好想你呀,晚上会经常睡不着,疼的我好难受,我不知道自己还会经历多少个这样的日日夜夜,我好想早些走啊,我熬不住了。母亲,你早些来接我吧,我好想你啊。。。。。。。时间:2018年3月27日。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我此时的内心,原来伯父已经这么的痛苦不堪,原来他对我奶奶有如此深厚的思念之情,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随岁月消散,抬头眺望天空,依稀可见奶奶和伯父团聚的笑脸浮现眼际,或许是我们活着的人执着了吧,或许分离并不一定是分离。
岁月不饶人,如是往矣,过往琐事而不究,离人愁。
人生多坎坷,命运多变,如实常态随心走,多守候。
已经是否远离他乡,可曾想过父母已年迈,双鬓已染白,岁月易逝,望君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