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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生如此多娇
“落落，怎么不走了呀？”
“小姐，你的身体还没痊愈，白公子交代了不能让你到处乱跑的。”落落满脸无奈。
好丫头，一晚就叛变了。“落落呀！你这胳膊可往外拐了。再不出门晃晃我要憋死了。那日是谁说要护我周全，却先昏倒了，还让我照顾她半天。”我捂着左肩，“可疼了。”
那一掌确实把我伤的不轻，本来这具身体从小就体弱多病。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客栈了，为了让我好好疗伤，我们在客栈呆了五日了，而我有四日是在床上躺着。
这一招果然受用，落落一脸愧疚，眼眶泛红，“小姐······小姐······对不起，奴婢下次一定会好好保护您，不让您受丝毫伤害。”
“我和你闹着玩呢！不怪你，只怪贼人太狡猾！但是呢，你今晚不让我出去，我可真生气了。”
落落皱着眉头，“可是，小姐现在快过宵禁了！”
“我早已打听好，武安今日有集市，今日无宵禁。”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走了走了。”
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是武安，这座城市以茶闻名，空气中彷佛弥漫着茶香。茶带动着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有诗云曰：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
我东瞧瞧、西看看。吃了好些美食，买了好些东西。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凡间这么好玩，难怪牛头马面都想再世为人。
“小姐，我们回去吧，真的很晚了。”
我看看，自己手中的一堆东西和落落手中的一堆东西，犹意未尽道：“好吧！”
正当往回走时，突然有人搂着我的肩，强行令我转过身。
我还没反映过怎么回事，一袭鲜红长衫的女子已经蹿到我跟前，眼睛死死地瞪着搂着我腰的那只手，一脸震惊，“你······你们······”
落落看到有人搂着我，叫道：“快放我家小······”意识到我们易的是男装，忙改口道：“快放开我家公子。”然后就要过来拼命。
奈何落落身躯太小了，一下就被围观的人挤到外面去了，怎么也挤不进来。
我挣扎着想甩开搂着我腰的手，那人却暗中点了我的穴道，我顿时不能说也不能动了。那人搂得更紧了，且小声命令道：“听话。”
我气愤地看向他，瞬间就惊呆了，然后就纳闷了，凡间的男子为何都比女子长得好看。
他眉宇见有着说不出的妖冶，那是一种魅惑，一种惊艳。他与白子凡截然不同，白子凡是寒梅傲雪的清誉脱俗，而他······如我在地府所见的彼岸花，妖冶而决绝。
“师妹，你也看到了。”妖冶男无奈道：“为了让你死心，我已经喜欢男子，你还想怎么样？”
众人一片惊动的嘘声，各种声音顿时响起。
首先是有人惊呼中带着一些兴奋。
“哟，居然是“断袖’！”
然后是一些女子的伤心欲绝地哭泣。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接着就混杂着各种声音。
“那小师妹真可怜！”
“那小白脸长得真一般！”
“好看的男子都被他们这些人勾引了！”
······
红衣女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指着我道：“师兄，你——当真喜欢他？”
妖冶男执起我的手，温柔地献上一吻，风情万种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顿时寒毛竖起，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凡间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我哥说女孩子只能让俩种男子亲，爹爹和哥哥，其他男子若有这个动作一定要一巴掌扇过去。奈何我动不了，说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瞪着他亲我的玉手。
众人又是一阵嘘声，然后……居然鼓起了掌。
红衣女子还带着一丝希翼，红着眼眶，“你之前说的愿娶我为妻，只爱我一人，都是骗我的，是吗？”
妖冶男拉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苦恼道：“唉！师妹，你也看到了，自从遇上了他，我才知道除了他，其他人的都是凡尘俗子。现在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红衣女子原先还带着一点希翼双眼布满了伤痛，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原来我爹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直只是在骗我。”然后拂袖转身，走了。
众人识趣，知道好戏看完了，便也散了。
妖冶男松开我的手，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就往前走。我心里只能干瞪着眼：“死变态，还没解开我的穴道！”
妖冶男想起什么，又往回走，向我这个方向。
落落顺利冲出人群，拦在我身前，虎着脸道：“你休想再欺负我家公子。”
“公子吗？”妖冶男笑着手一挥，落落便退好远去了，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刚才多谢这位——”他停顿乐儿一会，邪魅笑道：“公子。”
虽是道谢，却毫无诚意。
他解开我的穴道，兴趣十足拿起我怀中的话本，念道：“《武林野史》、《淑女养成记》、《笑死你不偿命》······”
他哈哈大笑，桃花眼满是笑意，用玉骨扇抬起我的下巴，凑近道：“好有趣的公子。”
调戏，赤裸裸地调戏。本姑娘娇生惯养这么多年的倔脾气顿时被激发了。
在落落要跑起来跟他拼命前，我一巴掌已经甩过去了。清脆脆“啪”地一声，惊呆了两人。
俗话说：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可俗话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你居然打我的脸？”他抚着自己的左脸，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一脸怀疑人生。
“嗯！”我笑着从他手中夺回我的话本。出门前红娘告诉我，女子要捍卫自己的贞洁，对于轻薄者要毫不留情。
落落跑过来，拉着我欲跑。
妖冶男迅速将落落扯开，随手点住穴道。因气愤而颤抖地指着我道：“你——你——你居然敢打我的脸。”
我边往后退边微笑，“嗯！”
他气愤而快速欺近我，“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咦？他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啊？
然后他居然拿出小铜镜照着自己的左脸，我在心里骂了句：“死病态！”趁机赶紧跑。
可是他很快就追上我了，“毁我美貌者，都得死。”
我心里直嘀咕：“惨了，惨了。”
我努力挤出天真无辜，纯洁无瑕的微笑，“其实小女子刚刚是想帮忙公子打虫子的，有一只虫子在您盛世美颜的脸上，我怕它伤害到您，才出手的。”我张开自己的右手，大惊，“啊呀，刚刚那只虫子还在我手上的，可能不小心掉了，您等着啊！我马上找出来让您你千刀万剐。”
我马上低头假装寻找虫子，头顶传来，“你觉得我看着很蠢吗？”
我继续低头寻找，“没有啊！您一看就是聪明绝顶，绝顶聪明。”
那声音逼近，“那你说我会信吗？”
我直起身，也不演戏了，“好吧！那讲我们讲道理！我刚刚也算是帮了你应付你师妹，而且你还轻薄我了，怎么说这一巴掌也是你应该受的。”
他冷冷笑道，“这就是你的道理？我的道理就是：毁我美貌者，只有死路一条。”他掏出几根银针，“让你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我赶紧往旁边躲，骂道：“死病态。”这人不仅流氓，还如此没良心，简直就是浪费一副这么好看的皮囊。
我边跑边直呼救命，奈何路人皆麻木，无一人英雄救美，与我在话本上看到的相差甚远。
虽然我跑得很拼命，可是那银针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我能清楚地看到它们气势汹汹地向我飞过来。我彷佛看到了银针就要刺破我的皮肤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几根银针落在我的脚边。
妖冶男怒道：“什么人多管闲事？”我朝他望的方向看去。
白子凡执玉笛正朝这边走来，如我初见他那个清晨般，绝尘绝世，神圣不可侵犯。很多时候，我觉得白子凡不适合来这个纷扰又复杂的凡间，他应该呆在天庭那种地方，清心寡欲。
周围又开始聚着人了，皆痴迷。
我赶紧跑到白子凡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指着妖冶男道：“那个死病态想杀我。”
白子凡淡淡道：“好久不见。”
才一会没见呀，就这么想我啊！我心里美滋滋地想，一看白子凡的眼神，才发现是对妖冶男说的。
“哟，是你！”妖冶男打开玉骨扇，摇了摇，漫不经心道：“你和这个丑女人是什么关系？”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忍着没骂出来，这么多人看着，若骂出来，委实影响我的淑女形象。
“没关系，只是我答应要护她安全。”
这话听得我甚是内伤，但是仔细想想与白子凡似乎是没多大的关系，只是他在我家蹭吃蹭喝蹭住了三年。
妖冶男看了我一眼，笑道，“堂堂的“断影门”少主要守护的女子怎么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曾想是此等容貌，真是败坏江湖名声呀！”
我……
白子凡大概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前几日我遇见郭前辈，这几日应该已经到南疆了。”
妖冶男扇着玉骨扇的手一顿，嘀咕一句，“真该死，这老不死的竟这么快。”又朝着我恶狠狠道：“丑八怪，这笔账我先记着了，你一定要活到我折磨你的那天。”然后风流倜傥摇着扇子走了，还恬不知耻的朝着众人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奈何众人皆痴迷。
白子凡看着我，出声道：“出来为何不与我说？”
“你们都不在呀，我就留了纸条的。你不会没看到吧？”
白子凡摇了摇头。
我小声道：“那就不能怪我了。”
白子凡看了眼我怀里一大堆东西，帮忙拿了许多，道：“走罢。”
我乐呵呵地跟在白子凡身后。走着走着，才想起落落被定在原地呢！我赶紧扯住白子凡。
白子凡听我一说，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不懂的神色。
白子凡给落落解穴到的空隙我又买了几样东西，此时心里才得到了满足，原来购物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啊，这么一比，地府果真无聊至极。
回到客栈我怎么也睡不着，逛了一晚这下饿得发慌，之前在府里，红娘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夜宵，如今我都好几日没吃夜宵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饥饿，爬起来往厨房去了。当我辛辛苦苦将一碗面做好，准备端回房享用时。苍落这时出现了。
“好香呀！咦？若芍姐？”苍落瞅见我手中的碗，像前世没见过面一样，惊呼道：“哇！长寿面！”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我面，“想吃，自己去做！”
苍落继续兴奋道：“没想到若芍姐会亲自下厨为少主做的长寿面。若芍姐果然对少主用情至深。”
“你才对你家少主用情至深。等等，长寿面？白子凡今天生日？”
“若芍姐不用害羞了，我都知道。追我家少主的女子多的去了，一般女子我还不让她们接近我家少主呢！若芍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本来还想自己给少主做呢！这下有现成的了。”说着就将我的碗夺走了。
“我的面……”
我发毒誓，我真不知道今天是白子凡的生日，我只是单纯的想煮个面给自己吃，我就是半夜饿了，小二说厨师傲娇，半夜拒绝工作。我有什么没办法，这大半夜我也不想出门，只得自己动手。
当我跑到白子凡房中时，苍落正在夸我。
“少主，若芍姐为了做这碗面，脸上和手上都沾满了烟灰，您看这碗长寿面看着就很有食欲。”
当然有食欲了，为了学做面，红娘教了我三个月。我再看看自己的手，确实满手的烟灰，脸就不知道了。
“那个……其实……”我想解释。
白子凡看了站在门口的我，道：“你做的？”
我呼之而出的解释顿时转变为，“呵呵，是的呀！你尝尝味道如何？”
说出去我就后悔了，在心里给自己扇了一巴掌，我饿着呢，白子凡吃了我的面，我吃什么呢？厨房就这么一点食材了。要不让白子凡分我点，我看向那碗面，白子凡已经甚是斯文地在吃了。我咽了咽口水。
苍落还在那边继续夸我：“若芍姐不仅漂亮还这么贤惠，以后肯定是贤妻良母地好妻子。哥，你说是不是？”
沧起：“……”
我：“……”
我咽着口水，“你慢慢吃，我回房睡觉去了。”
回到房中，落落正在噩梦中，不停地喊着什么。我把落落摇醒，她看到是我，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颤抖着抱着我，“小姐，我看见我弟弟，他死了……”
我拍着她的背，“不会的，不会的，红娘说了：梦都是相反的。你弟弟现在肯定好好地。”
“真的吗？我弟弟还活着吗？”
安慰落落睡着后，我只能勉强咬了了几块桂花糕充饥。
落落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她的弟弟，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有几次她得到消息，说是找到了，可是验证却发现不是。寄托着多大的希望，就承载着多大的失望。这次来去南疆，她大概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消息。
窗台的“曼珠沙华”，还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自从三年前那该死的郡主将我这盆宝贝摔了后，它再也没有发芽了。
如果我回到地府，我一定要让牛头马面将那没教养的郡主提前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