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回家,在单元楼下的门口都会遇到一只狗狗。小型,短毛,体健,脖子戴着铃铛,棕带点黑色。从后看身型像小鹿犬,双耳直立,脸也很漂亮。跟人比对的话,属于有棱有角,身材修长,肌肉突显,帅气,精神,又气质高雅的一款。
每天那个特定的时间,它都会在那儿,几乎未曾间断。等我刷卡开了单元楼的大门,它也不进来。直到我进了电梯,它还一直目送着我。
次数多了,就开始猜测。它似乎没有主人,可又觉得它身上显得好洁净。如果有主人,又从未遇见过。难道是它的主人曾经是这一栋楼的住户,然后搬家,把它遗弃了?否则它为什么总出现在该栋楼的门口。
每次遇见,就像它懂得人的心思,期待又无辜地看着你,也不离开,想说说不出的无奈。等你打开门,它会很乖巧地退后几步,再站在门口。它隔着那道玻璃门,看着你进电梯,然后再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满脸是失望落寞的表情。
时间久了,竟对它生出好多不舍。有了种想召唤它回家的冲动,想再帮它洗个澡,搭一个温暖的小窝。
有一次下班,下雨了,天已黑,它依然站在湿漉漉的地上,依然站在那个位置。等我回到家里,做好饭,热气腾腾的,想到外面那只小狗狗不知道饿不饿,冷不冷。
于是盛了些饭,加了些肉和汤汁。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因为不知道它还在不在那儿,庆幸的是它在。我向它走去,它有点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等我蹲下身来,伸出手,叫它小铃铛,它解除了戒备,向我靠近过来。我放下碗,抚摸着它的背。它倒没有像我想象的饿急了的程度,吃的很温文尔雅,是只修养很好的狗狗。
当小铃铛看到有人路过,或听到人声,会有如惊弓之鸟状,躲闪开来,再看着过路人走过以后,它才会再安下心来继续吃。看它吃干净,摇着尾巴,一副很满足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好过了很多。
没过几天,下班早,我比平时早下去,见它没在,就试着叫了声小铃铛,没想到它居然刹那间出现,如箭般飞奔到我的身边。短短几次,它对这个名字,对我的声音居然这么快就熟悉了,真是一只通了灵性的小狗狗。
每次吃完饭,我准备开门进天梯,它就立刻耷拉下小尾巴,静止也不动,直直地看着我,让我不忍心上楼,会多陪它玩会儿。人和动物感情那么容易陪养,我很害怕有一天它会突然就不见了踪影,会无法承受离别的痛。
以后每晚给小铃铛送饭成了一种习惯,它在那个时段等我也成了一种习惯。有一次等它吃完,我带它到小区转一遍。想看看它会在哪儿停留,会进入哪个门洞,更想试探下它家在哪儿,很想帮它找到主人。说是带它,实际不用我操心,我只顾往前走,它会一直紧跟着。
奇怪的是它不走大路,只在我身边的草丛里或树荫里行走,一路只听到铃声在我耳边欢快地响着。它也不叫唤,是只脾气很好的小狗狗。在小区转了一圈,结果仍跟回到我的楼栋前。
见到人来,它会小心翼翼地靠前嗅一嗅,再往门内张望。难道它是在识别主人气味?难道那么久它还在这儿坚持等待主人的出现?小铃铛的身世一直是个迷。
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它的智商相当于人的三岁左右。很多事它都懂,只是不能表达出来。人类应该是它最可靠的主人。在你最初饲养它的时候,它也曾经被宠着爱着。你厌烦它了,却让它在外面受着这样的饥寒交迫。
我每天都幻想,小铃铛是有主人的,只是每晚让它出门放个风而已。再看它健康的样子,或许还有别的人关心它。这样想着,我的内心多了些许宽慰。
我也曾亲眼目睹有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被人丢弃到垃圾桶的情行。作为人类的我,在它面前强大的我,只有痛心一下的力。然后找点无能为力的理由,给自己一些安慰。但那个画面一直在我心里,能埋很久。
看过各种报道,每天都有小动物被遗弃,这已经成了社会问题。在饲养动物之前,首先要了解饲养知识。比如小狗狗不光是好玩,聪明,它的的寿命有十几二十年,中途会生病,会老去,会脾气变得怪异。你会带它去医院吗?会始终如一爱它吗?一旦饲养,请不要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丢弃它们。遗弃宠物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冷酷。
如果看到外面流浪的动物,不能帮助它,也请不要惨害它。请分一点爱给它、它们,不会爱护弱小生命,怎么能珍爱人本身。
不要认为我是矫情,人类也是茫茫宇宙中的一员。自认为强大的人类和动物互为尊重,方得永存!
(后记:昨晚回家晚,小铃铛居然卷缩在大门边的角落那儿等我。今早上班,推门出去,小铃铛已然在候着了。它看见我高兴异常,一路陪我到车站。在这个脚步匆匆的魔都里,一只小小狗给了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