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孙娇心思凌乱地在街上走着,自从看见了赵天来的画像,她的脑袋就没有安静下来,一直在想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路边商人的叫喊她也听不见,好似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哎!怎么走路的!”一个人忽然大喊,猛推了一把撞他的老人。老人脚下立刻不稳,倒了下去,连带着肩上挑的蔬菜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嘴上不停地说着,不断地把散落一地的蔬菜放回篮子里。
“以后看着点!”那人自顾自地走了,没人敢惹他,他是这一代的小混混。
孙娇被打断了思绪,只好回到现实里来,但眼中所见让她立刻浑身僵直。
同样的,在老人的另一侧,男人也是定住了一般。
片刻后,二人转移各自的目光,帮老人将蔬菜收回了篮子里。男人把扁担放在老人肩头,老人不断地感谢后便离开了。
那男人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始终不回头,孙娇知道,他在逃避,一如十年前的他。
赵天来终于转过身来。
“你怎么在这?”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这么说了。
“你是问我十年前被抛弃后要去哪吗?不来这我还能去哪?”
“是啊!这是她的家乡啊!可真是造化弄人!”赵天来不由地苦笑。“你现在在干什么?”
孙娇看着他,赵天来躲闪的目光中充满着愧疚。“哈哈……你居然会愧疚!为了你,我不顾父亲的反对与你私奔,可你呢!你抛弃了我!我的父亲也被我气死了!”
赵天来浑身一震,他终于看向了孙娇,可面前的往日之人早已泪流满面。“对不起!”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言语都是无力的。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孙娇仰天长叹。
“你见过他没有?”街头的一阵哄闹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一队官兵正逐一询问街上的过客。
“跟我来!”孙娇拉着赵天来的手拐入了一个小巷。
赵天来任由她拉着在小巷中狂奔,他只是看着孙娇的背影,他笑了。手中的感觉还是没变,一如十年前的那股幽香仍旧萦绕在他的鼻端。
“你们见过他吗?”又是一队官兵在不远处盘问。
“无路可走了!怎么办?”孙娇心急如焚。她看向赵天来,他却是满眼含泪,她发现自己居然着急时拉着他的手,她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官兵越来越近了!快要查到这个巷子了!
“嗯?”孙娇只感觉一双大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而后二人跳过墙壁落在了旁边的院子里。
“走!去那边看看!”
听见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孙娇挣扎着脱离开赵天来的怀抱,“这里是哪?你要快点离开!被人发现你就遭了!”
“你知道我的事?”赵天来有些意外。
“这些天来官兵们四处查探,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昨天还有官兵到我们姐妹俩的面馆询问呢!你快走吧!这座江淮城很快就会充满官兵,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不是我不想走。”说着,赵天来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伤口的包扎。
孙娇看见那伤口,心底一慌,但很快镇定下来。
“那箭有毒,我还需要静养几天。”赵天来见孙娇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那你住哪?安全吗?”
“江淮客栈,还算安全。”赵天来发现她言语中的关切,又开心起来。
“那……”孙娇正要继续追问,却被赵天来捂住嘴,一把抱着藏在了不远处的假山后。
“老爷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自从少爷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也就罢了,这几天竟然不吃不喝待在房里,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丫鬟端着些东西跟另一个丫鬟说着。
“嘘!你可小点声!让老爷听见了非把你逐出去不可!”另一个丫鬟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那丫鬟做了个鬼脸便没有说下去。
见二人走远,赵天来才松开捂住孙娇的手。孙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二人一阵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