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再次见到老叶。我坐在副驾驶上,他看了看我,说了一句,咱们这就是伍子胥过韶关!我也感叹,他从高中时那个爱写诗的异教徒般的男孩变成了眼前饱经风霜的男人。
和他的友谊只因为高一开学那天他没经任何老师带领,闯到班级里不知所措时我告诉他可以坐我旁边………然后发现他是那个集体里我相对能处得来的人。高中毕业他便回家务农,如今是两个男孩的父亲,在老家承包了六百多亩地种玉米,然而玉米卖了钱没拿到,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怎么办,我说欠据留好,等我回去! 官司简单,没几句话就说完了。我端着他自己代理的白酒,不知道怎么往下咽,他说这酒度数高,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得惯,不过很好喝的。我说对我来说超过50度的白酒,除了辣我觉得都没啥区别。他很高兴我能有什么说什么,说这个真实太重要了,真正的朋友就是不管过了多少年,始终合得来的人!
戒了三年酒后,又一次酩酊大醉,他开始劝酒,撩起衣服给我看,一个不小的刀口。他说,那些踢足球的职业球员一过了三十岁,身价就开始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一过了三十岁身体真的有明显的感觉,我们二十岁时从来不喝枸杞…但现在,你的枸杞在茶水里,我的在酒里!回来的车上,收到他发的微信:谁谓故人来,相顾无华髮。同桌保重!
我笑着回:伍子胥一夜白头,我们这还可以…不必伤感!
其实我总觉得,我对于生老病死的看得比别人开,也可能是我在乎的人太少,牵挂也少。作家简媜在《生与逝乃同一棵桃树》中说中国人的处世哲学与生死观念,“怎样才能豁达?把生与逝当作同一棵桃树?在枝头嬉闹的,尾随流水的,都是同一语义,不同发音。烟雨笼罩的家家户户,有他们风细柳斜的心事;而桃林下的青冢内,也有一桌新火新茶。”人的一辈子就像过昭关一样,关关难过,也得过,总会遇到好心的东贲公,他们的酒再烈,你也要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