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小镇的临海一角开着家旅舍,在快经营不下去的那一天,她意外的成为了我的租客。独自一人的她和独自一人的行李,和不再一人的我。从此,这栋旅舍和两个人面向着黑夜的大海。
这个女人,是我远嫁北方的同桌,我们十年不曾相见。听说她很幸福。相遇时她似乎还是年轻的模样。
那时冷空气带来阴雨,她沉浸在她的情绪里,我措手不及却也没有机会道相见的震惊,她没认出我。我只好事务性地说着台词交代几句,钥匙的声响都超过了她的存在感,她怎么了。她落寞的背影压抑着我的疑惑,甚至否定我们曾经的相识。
这是一座孤独浪人的家,浪人去流浪了,留下了孤独,而我把它幻形为旅舍,来捕抓路上的旅人。但这里了无人烟,只剩大自然寂静的美,我坚守在此与其说是营生不如说疗伤,我急于安静地找寻自己,明白什么是活着。
第二天,阳光大好,可十点仍不见她下来。或许太过疲劳睡了懒觉吧。思及此,我决定开车前往小镇集市给库房补充新能量。集市总是热闹的,新鲜的一切到这来又从这走,平凡的流动中透出惊人的活力。我是爱海鲜的,最是能吃虾,每回都挑上一大袋乱跳的虾,是我一个人吃的份,有其它客人时我就少吃些。我想这世上能勾起微妙快乐的是美食,单是那水煮蘸酱的虾,我之所爱就能给予力量和满足。我采购了些时令蔬菜就回去了,没买太多,我是讲个究新鲜的懒货。
就这样,命悬一线的旅舍复活了,在那些纯粹的色彩中,开始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