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不爱。”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虽不爱你，但是我离不开你，而你也离不开我。”他看向我，慢慢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并将其撕碎。然后起身离开。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叫程念，他叫陆沉。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三年中，我已经数不清他曾和多少个女人暧昧不清。但明知如此，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欺欺人着。我知道他离不开我，也了解他风流的本性，但却依然固执的认为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而这份固执，则是我的不甘。
这一天我出差回来，打开门的一霎那，我有些发愣，随处可见散乱的衣服，倒塌的书架，满桌的酒瓶……空气中所散发出的糜烂味道令我感到窒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这个屋子里。我将行李放在门边，径直走向主卧，打开门后的那香艳的一幕，让我明白这里的空气为何如此让人觉得恶心到窒息。仿佛是感觉到我的存在，他醒了，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的微微皱眉，貌似有些不满，“你怎么回来了？”
“工作结束了，自然就回来了。”我淡淡的回到。他转身，将身旁睡得正熟的女人推醒，让其快走。那女人不满的看向我，“你谁啊？”“她是我老婆，拿钱快走。”不等我开口，他先行回答，语气中带有一丝愤怒。
我突然想起上次发现他与其他女人在酒吧暧昧，当时我走上前将桌子上的酒泼在他脸上，并给了他一耳光。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便出声骂我，还想打我，他抓住那女人的手，狠狠的说道:“你给我滚！”他总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他找的其他女的面前护着我，用这样的方式把我留住。而我却越来越觉得恶心。
如今眼前的一幕，我突然觉得好笑。女人见他生气的脸不敢多说，带着怨气速度的穿衣走人。在我出差的这段日子里到底有多少女人被他带回过家，我开始思考。
“老婆，你回来前要是告诉我一声，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了。”他笑着说道。说罢，便起身走到我身边抱住我，“老婆，我好想你啊。”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笑了，“陆大少爷真是好精力，不过抱歉，我很累还有洁癖。”我将他推开，“把家收拾干净。”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你tm就干净吗？”关上门前，陆沉大声的喊到。
我走在大街上思考着我们的关系。从最初的暧昧到恋爱再到结婚，三年的时间里，我失去了近乎我的所有，得到了太多的不堪。朋友说我活该，我也只能苦笑。为了他我变了太多，多到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他花心，我陪着花心，他混蛋，我也一样混蛋。
对于他来说，我是他的习惯。他习惯的将我绑在他的身边，纵容他的花心，原谅他的过错，成为他可炫耀的“成就”。对于我来说，他是我的不甘，我的执念，我全部的恨。所以就这样，他固执的想尽所有方法把我留在他的身边。而我则傻傻的期待他的回心转意。但如今我累了……
再次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家里的景象已经焕然一新。房间变得干净整洁，空气中有我喜欢的淡淡的香薰味道……他安静的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们离婚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淡淡的说出。“饿不饿？”他像是没听见一般问道。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 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签字吧。”“你闹够了没？”他有些发怒的看向我。
“你爱我吗？”这已经是我不知多少次的提问。
“我回答过你。”他淡淡的说道，并带有一丝的不耐烦。
“可我还想听。”我看向他，“因为，这是你能对我说的最真的话。”
“我不爱你，但我无法放开你。”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我看了看眼前的离婚协议，这只是一张没用废纸罢了，何必认真似的摆出来呢？我起身拿了一瓶红酒，走进了浴室……
我看着此时正闭着眼躺在浴缸里的他，模样还是那么的帅气，还似三年前我最初见他时的模样，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脱掉衣服走进浴缸，静静地看着他。
“你一直问我爱不爱你，今天换我来问。”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你爱我吗？”
“不爱。”我淡淡的回答。
“也对，你总是那么的冷静，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能面无表情发泄。”他笑到。随后他拿起红酒倒入杯中，递给我，我接过来，他拿起另一杯，“以后别再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了，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但是我们无法离开对方这是事实。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嗯，你是混蛋，我也是。”我轻轻晃动手中的酒。他听后笑道:“哈哈哈……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冷淡的人，没想到你还是个那么狠心的人，能将闺蜜送入自己老公的怀抱也就只有你了。”他笑着看着我，一脸的得意。
我想起当初他看上了我的闺蜜星儿，我发现后竟愚蠢的以为是星儿勾引的他。所以为了报复，我在一次聚会上设局，故意将喝醉的星儿送入我的房间，而我则装醉去了星儿的房间。可我忘了，那晚喝醉的星儿的男朋友在房间里等她……星儿的男朋友把我错认为是星儿，而星儿则把陆沉当做了自己的男朋友，结果可想而知……后来，我和星儿大吵一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过联络。现在想来，当时的我真的是荒唐可笑。我对不起星儿，这件事让我后悔至今。
红酒渐渐见底，我依然漫不经心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这杯酒你还要晃多久？”陆沉放下自己空的酒杯，看他的样子，是有些醉了。我放下酒杯，“你醉了。”我起身穿好衣服，坐在浴缸旁。“不可能，才一瓶红酒，我怎么会醉？但确实有些头晕。”他扶着额头说道。“我拿的可是家里最好喝也是你最爱的红酒。”我淡淡的说道。“你一直很了解我。”他渐渐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一直很了解你。只不过现在你不太了解我了。”我轻轻的抱住他，泪水冲出了眼眶……
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我才会如此做，免得像曾经那样让你辛苦的、发疯般的满世界找我。现在不用了，你不用留住我，我不用期待你的心意了，什么都不用了……
我放开他，看着沉睡的他一点一点地滑进水里，一点一点地离我而去……我重新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红酒，我笑了，“陆沉，我们都输了。不过，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曾有多爱你。”说完，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世界变得异常的安静。我仿佛听到了你最初的回答，让我相信至今的回答。
“你爱我吗？”
“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