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配上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忧伤的旋律,小提琴和大提琴混在一起的声音。
只是依然每个夜里,孤单而热忱着。淼淼如烟,浩瀚如鸿,穿行在时空,凭着栏杆睡醒遗忘,惺忪着瞅着这个世界,白色的雾霭和灰色的森林,在月光下透漏在每寸枝桠间。
不管是你看得懂的,还是看不懂的,我都微笑,我都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一样,眼神里饱满渴望与希望。
我站在蔓草丛生里,荒草长得比我都高,风吹来,它们俯下身瞰,所谓的“风吹草低见吾样”!
粘稠的液体一直在我皮肤表面流动着,身体里面是更加粘稠的液体,很多年前,我想 我也只是生活在有水的地方,有水,我才能够生长。
有人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自从离开了水,哪里还有海?于是 我总是抬起头望着天空,我把碧蓝色的真空,想象成海洋,我在里面翱翔,白色的云朵 穿透我的心脏!
可是 我始终是一具孤魂,一具只能在夜里清冷的街道走过的孤魂,我的一丝一丝魂魄总是随着风飘散在每一处地方,我想自己下辈子一定要做回蒲公英,待它的种子在风中飞散开来的时候,天空总是充满了希望。
我清晰记得那场大雪压下来的时候,房屋倒塌,冰川肆流,我的一丝魂魄飘在空中,我望着我最喜欢的洁白的雪花,大瓣大瓣的落下,有别的魂魄在雪中飞舞,而大地上是恐惧的他们,一个个逃窜着。有个小女孩就站在那里,我想是她的妈妈找不到她了吧,小女孩一直没有哭,只是一直抬着头,我不知道她是在望着我 ,还是望着漫天飘散的雪花。我已经忘记,凡人是看不见魂魄的!
我去音乐的大礼堂,小提琴的忧伤和大提琴的悲伤旋涡在一起,似一袭龙卷风卷动着整个大礼堂,我飘在大礼堂上方,下面是数不清的观众,黑色的男士西服和白色的女士礼服此起彼伏,音乐声终了,我和他们一样鼓掌。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好像听见有人念起我的名字,天空里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我的名字,"苏萧,苏萧” 我侧耳仔细听,好像又没了声音 。
呵呵~我都快忘记我的名字了,我每一夜每一夜的穿行在凄寒的街道里,有花凋零,过了季节,又有花绽放,我也就是在这些花开花谢间一个人孤单而热忱的走着,驻足着,听着小提琴和大提琴掺杂在一起的声音。
我一直期望着自己能遇见另一丝魂魄,直到有天夜里我遇见了已经忘记她自己名字的她。她飘在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声音上方,眼神是一种凝视,我第一次开口讲话:“你也喜欢小提琴和大提琴混在一起的声音么?”
她回过头来,只说了一个字“恩”
再后来我们熟了起来,我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 花释 怎么样?”
她问我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
我想想,告诉她“花开花谢 何须一个解释”
然后她就笑了。
花释问我,为什么不肯回去,我说 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我又问她,为什么不肯回去,她说 只是不想回去。
然后我们飘在又一个雪花纷飞的季节里,并没有再说话。
我热忱的依然在每个夜里行走,只是不再孤单,因为现在有花释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又度过了很多个花凋零又绽放的季节,直到有一天,花释突然告诉我:萧 你应该回去,我们都应该回去的。
我望着飘在我身旁的花释,我们的头顶上方是黑色的夜空和点点星光,说:“花释,你 知道吗,以前我确实是找不回回去的路了,可是 现在 我不想我们离开...”
花释:“可是 在另一个世界尽头,还有我们爱的人在等我们呢,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吗,因为如果不是爸爸背叛了母亲,我根本不会这样,可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不恨他了,而他也已经知道错了 ,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还有妈妈爱着我,每天在病床边守护着只有呼吸的我的躯体!萧 我们都回去吧,好吗?”
我眼角终于流下了泪,魂魄的泪在空中总是瞬间升华成气态,毫无痕迹。我深吸了一口气,“答应我,不要忘记我,好吗?”
花释像我第一次问她时一样,只说了那一个字,“恩!”
我拥抱起花释,在那个夜里。天边响起了小提琴和大提琴混在一起的旋律......
医院。
微微睁开了眼,我的手指一丝触动。趴在床边的母亲醒了过来,头顶已经多了白发而样子略显沧桑,母亲揉揉眼,看见我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喜极而泣,母亲颤抖着抚摸着我的脸颊,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接着跑了出去,口里大喊着"医生!医生!......."
我微微侧头,窗外是初晓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