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孩子们的童话故事5
人有肉体和精神两个世界。
人的身体受种种限制,能够去往的地方只那么一些,家——单位——居住的城市——各地风景名胜⋯⋯你的身体每一时刻只能在当时当地,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更不能同时处于多个地方。除非肢体分离,那就活不成了。你说可以乘飞机甚至宇宙飞船,那也只能在一个地方。
然而,脚所不能到达的地方,眼可以到达,眼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心可以到达。这是情圣诗人仓央嘉措的诗句,表达浓烈的思念之情。用来表现阅读和想象给人带来的广阔无垠的体验,再恰当不过。
也许你身居幽室,无所事事,但只要还有一本书在手,那书中所营造的世界,就一定会突破四壁禁锢。
也许你为俗事所困,但那不能局限你发散的思想去宇宙旅行。
在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概念中,时空是一张弯弯曲曲的网,由很多经线纬线编织而成。
有那么一个巨人,它的面目并不像人类,请根据你个人爱好发挥想象。它来自久远之前,比盘古开天地更早。天地是个大鸡蛋时,它在大鸡蛋外面。那个鸡蛋从里面被敲碎,分开,上升和下沉,然后成为宇宙中一个小小的星球。
它有四肢身体,体积庞大,却又轻盈无比。它最喜欢在曲面网上弹跳,蹦起来,有时候会碰到那些飞动的陨石,皮肤上感到一些刺痛,只是痒痒罢了。也有过重创,遇到黑洞,它被吸进半个身子。但它挣脱出来,成了半截,又在漫长的流浪中渐渐恢复。它的复原能力很强,漫长广阔的时空可以让一切面目全非或者恢复原形。
它四处流浪,有趣或者惊险的经历很多。它试着发出声音,无法听见;它也试探过在某个星球上停留,又重新进行新的旅程。
宇宙里没有同类,只有它一物,像一颗陨石。
这天,它伸展四肢平躺着,不知进入了一个怎样的星系。突然,一团灼热击中它,在那被击中的地方裂开一条缝,被烫到的中心留下黑色一团。它透过黑色猛然发现,面前是一个光亮耀眼的火球。
这是它第一次看清东西,原本它的世界无声无光。它朝着那光亮又撞过去,这次击中了另一个地方,又产生一个黑瞳。现在它有两个对称的部分,成了把它和宇宙连接起来的通道。它看得更清楚了。
一个巨大的星系,周围是一些球体,正在急速旋转,漫无目的飞行。它探出一个肢体去捉,捉住那团烫开它眼睛的火球。
它肢体的一端分成两个趾头,另一只也变成两个趾头。火球所到之处产生巨大的威力,它一扔,火球成弧线飞出去,慢悠悠飘向远方。
它变了,变得不像原来那么纯粹一物。
它飘荡翻滚,因为有了眼睛和趾头,它可以做很多事情。它把星球随意摆放成一些形状,或者一条直线,或者跟自己一样的造型,或者一些不规则的样子。
它渐渐有了情绪——好奇。
曾经流浪那么久的宇宙,既陌生又熟悉。它乐此不疲地漫游,有时还闭上眼睛去体会,试着找出以前去过的地方。
接着,它感觉到了孤独。
它想要找到一个同类。它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星球、尘埃、漂浮的物体,没有一个和它一样的。孤独,无比孤独。它提不起兴致在曲面网上弹跳,也不再去摆弄那些星球。
孤独到无聊厌烦,它不再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看,就这么漂浮着、飘浮着。一种强烈的情绪滋生出来——找到一个同类,一个能看见它,能和它交流的同类。
再穿过一个流星阵后,它到了一个星系,一个旋涡状的星系。它在里面逆着漩涡反向穿行着。
它碰到了那颗耀眼的火球,比砸开它眼眸的火球小得多。它轻轻一吹,烈焰升腾。就在这时,它看到了围绕火球旋转的几个星球,其中一颗水蓝色的星球引起了它的注意。
它非常迟钝,在漫无边际的孤独流浪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气息。即使迟钝,这次它也感觉出不同寻常。
它很少进入星球的地面,一种吸引力使它穿越了稀薄的大气层,向地面飞去,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
我收回思绪,想起最近在看的那些科幻小说。作者将想象与现实中的物理学宇宙学知识结合,构造了宏大逼真的世界。
而我想象的只是小儿科的故事和人物,并且很快进入瓶颈——它会去向哪里?
肉体沉重,精神轻盈,它在我的胡思乱想里呼啸着穿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