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
上周,把家里养了10年的乌龟放生了。把它养在一个小桶里,太小空间了,每天它只能坐井观天。可能是老龟了,它这一年来一直躁动不安,每当天一亮就在水桶那里爬来爬去,发出很大的响声,以示抗议,可能提醒主人要对它喂食了。
乌龟是小孩读小学五年级时买的,那时候刚到华联超市工作,看到生鲜部卖小龟,6元钱一个。就买了一个给小孩当宠物养。希望孩子做完作业后,能放松一下大脑,喂一下小龟,培养爱心,与小动物和谐相处。
乌龟好养耐活,有一次,放它出来阳台,谁知道半个多月找不见它,有一次清洁书房卫生,竟然发现它在墙角隐敝角落里。半个月不吃不喝竟然也活着。佩服它的生命力。
还有每年到立冬后,它就开始吃得很少,最后竟缩成一团也进入冬眠。一两个月不吃不喝,到了春天,立春时他又逐渐恢复活动。冬天一个多月不喂食,它也活得好好的。
春去秋来,孩子读了初中,又读了高中,后读了大学。而小乌龟也长大了,体形变大。以前我帮它换水后,总爱把它抓到阳台上,它会很安静地,好奇地把脖子伸得长长,眼睛睁得大大,好奇打探这个世界,聆听楼下不远处荷花池里鸟叫声,以及捕捉和它同类兄弟发出的声音。它是那样的专注和好奇于外界一切向它投射信息。刚把它抓起放阳台上,它还张牙舞爪抗议,一会儿它就静观眼前,安静下来。大自然神奇的力量。
现在该把这10年老龟放生了,就如父母们把孩子养大了,也该让他在社会上去独立生存,去闯荡江湖一样。就如人到了中老后,活到五六十岁,也要退休,回归自己的中老年生活。以前为孩子,为家庭,为生活,为事业,为工作忙碌,现在是退而休了。庄子说的,大块载我以生,劳我以生,佚我以老。
年后,我就一直想法把它放生了,儿子也说这个乌龟太大了,要是不小心给它咬,它的牙齿很厉害的,它可以咬住你手指不放,直至把你的手指咬断,很不安全。老了,也该放生了,就如被人关住一辈子,不自由也不舒服。我想他说的也是有道理。我也是怕它放在阳台上时,万一没抓稳它,从高楼上掉下去砸到人也很危险。种种考虑下,不养了,把它放归大自然。
但是放在哪里好呢?小区有一个小池塘,我们叫荷花亭。里面有小鱼有种荷花,但是很小,夏天有水,冬天水就变少变浅。乌龟最熟悉,但过两年这里会属小区改造地方,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小区附近有个鹿江公园,里面有一个很安静的小湖,景色优美,绿树成荫,常年鲜花盛开,绿草青青,也有一池荷花,但是每天绕湖散步游玩的人很多,它也会很快被人发现,抓走的。另还有一个新开河大江,它会与西枝江一起汇入东江,东江绕城而过,江水滔滔。一路向西,最后流入广州珠江,最终大海,这就是真正大江大河,环境也是比较恶劣,物竞天择。不适应很快就会被自然界淘汰。
问一下朋友们意见,把它放生东江,水源干净,风景好的地方。有人说把它放入别人抓不到它的地方。放入新开河大江里。就在一个夏天早上,把乌龟喂饱后,用一个水桶装着它,把它放在大桥下一个长满水草的江边,把它放生了,乌龟伸长脖子看看这个陌生的环境,然后望了望我,缓缓地游一会,又回头看一看。然后就向水深处游去了。
这就是一个断舍离的过程。虽然是不舍得,养了10年宠物,还是有感情的。担心它不适应这恶劣环境,被自然界淘汰了。但这从此它重返自由,自由自在了。
就如我们养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南方,父母身边一直照顾。高中毕业后去北方读大学,怕他受不了北方严寒,怕他不适应。大学毕业出来工作,成为社会一分子,父母希望留在身边,日后可相互照看,可又觉得这样没出息。就家把乌龟放养在小区的荷花小池里。如老鹰放飞小鹰,希望它傲游天地,志存高远,天高任鸟飞。就如让孩子出省出国,从此天各一方,见面更少。就如把龟放养在大江大河里,物竞天择。需要很大很坚韧的生活勇气。
养龟十年,感叹颇多,想想自然界万物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