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踏上征途

       在舍友安然的呼吸声中，肖然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尽量不吵醒舍友。出发前，肖然对着镜子仔细搭理着头发并打上发胶。装好自己三年来的荣誉证书和假期就做好的求职简历，整装出发。 外面阴雨绵绵。但这不影响肖然人生中第一次找工作激动的心情。肖然相信，自己虽然三本，但凭着这些荣誉证书和每个暑假在工地实习的经验，自己一定会找到工作。带着这份自信，肖然撑起雨伞融进阴郁延绵的细雨中。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肖然来到长安大学。这所大学是道桥专业殿堂级大学。走进校园，一阵浓浓的学术之风袭面而来。正门进来是一座古朴的教学主楼，四层高。墙上斑驳的痕迹是对这所大学历史的见证。两旁是干净，宽整的林荫大道。左边还有一座人行天桥，通南北校区。整座桥的设计，是这所大学学术底蕴的体现。肖然叹口气，环视这所大学说到：“这才是大学啊！”经过一番打探，肖然来到了中国四公局的宣讲会现场-体育馆。宣讲会已经进行一半了，庞大体育馆几乎座无虚席。肖然赶紧猫下身子匆匆找个位子坐下。中国总公局领导慷慨激昂地介绍公司各方面的发展。肖然认真听着每一句讲话，生怕面试时提问到。接近尾声时，肖然环视了周围的同学，这会很少有人听。“是他！”肖然略微一惊，‘他不是和自己一栋宿舍楼上的那个男孩么，他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子，应该是他父亲。怎么也来了？’肖然心里不驻揣度着。还没缓过神，校领导宣布招聘会开始，并请各位同学排队进去招聘现场。

       肖然随着大队伍在体育馆外排起了长蛇大阵。这时雨大了起来，整个队伍变成一条大花蛇慢慢的挪动。终于进场了，招聘现场一片翁窿。肖然拿到简历看到中国四公局那块招聘人比较少。肖然觉得人少机会会多向着自己些，便排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后面。肖然踮脚瞄了一眼前面求职者的简历，那份简历摞满了实习经历和各种荣誉。再看看自己的简历，薄如一张白纸，更没可塑性。该肖然交简历了，肖然攥了下手中的简历，起初的那份自信此刻已在九霄之外。  

       “下午去421教室面试。下一位。”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面试官，30来岁。  

       “你好，这是我的简历。”  

       “嗯。你好。哪个学校的？”  

       “西北科技大学…高新学院”，肖然这句话说的多没底气，简单的几个字都是降调排序。   

       “是三本啊！”那位女面试官有点惊讶，也带着些许不解。

       “我们不要三本。”女面试官准备把简历退还给肖然。   

       “但，我得过国家励志奖学金。”肖然见状慌忙取出那些荣誉。   

       “不用，不用。”女面试官按住那本鲜红的荣誉，目光却一直挑剔的看着肖然的简历。

       “那你有什么要求？”   

      “我没什么要求。只要给我个平台，展示自己。” 看到有所机遇，肖然赶忙说道。  

      “没什么要求！？那你等面试通知吧。”女面试官语气中有点不解和惊讶，随手将肖然的简历放在一位体形较胖的男助理那边。男助理随意将肖然的简历瞟了几眼，便扣在了桌面上。

      “嗯…那好。我，等消息。”肖然勉强从这张还没捂热的凳子上移开。肖然踌躇地站在面试桌一旁，想挽回什么却无能为力。千丝万缕的头绪，却捡不起一丝。肖然不想这么就失去机会。他顿顿了神，捋了捋思路。再次走到女面试官面前。  

       “那个，老师。能不能给我一次面试的机会。我…”    女面试官楞地看了肖然一眼。

       “你给我助理说吧，我还要面试后面的同学。”

       看到女面试官没有拒绝自己的请求，肖然有些欣喜。“恩，行。”   

       肖然转向那位男助理，“我是刚才那位，您再看看我的简历。看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简历呢？”  

       “我刚交过了。在你手下这一沓的倒数第一个。”  

       “哦，我看看。”胖助理抽出肖然的简历，“高新学院！三本吧？我们不要三本。”  

       “我虽然是三本，但我挺优秀的，还得过国奖。”肖然一本正经的解释到，但更像准备好的台词。胖助理摇头笑了笑，笑容让肖然感觉很不自在，像是鄙视自己。但更多是笑肖然的不谙世事。

      “我们招人的标准最起码是二本。” 

      “对于人才的使用。不是讲求唯才是举么，曹操就这么用人的。咱公司也可以考虑给我一次机会。”  

      “我们不用三本，你去别的单位看看。”话间，将简历递到肖然面前。

      “简历您留一份吧，公司要是后续招人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   

      “补招也不会太考虑三本。”  

      “那，那还是留一份吧。万一…”   

       胖助理没有说话，只将肖然的简历重新扣在了桌子上。    

       再次的努力还是徒劳，肖然不知道怎么挽回这破败的结局。只在招聘会场转悠。看着一个个招聘信息，却又映入不了大脑。没有结果，他又不肯离开这会场，似乎等待一个奇遇的机会出现，离开就一点机会就没有了。

      到午饭时间了，招聘单位的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去准备下午的面试。肖然看到四公局的招聘人员也即将离去。这时胖助理拿着那堆扣在桌面上的简历似乎询问那位女面试官要不要，女面试官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胖助理便将那堆简历塞进了抽屉了。看到此景，肖然感觉一阵旁落。肖然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那堆散乱的简历。从一张张简历里找寻自己的踪迹。这堆简历中不乏有做的特别精美，甚至有研究生的简历。肖然不禁感叹，整整大学四年，就落在这一张简单而沉重的简历上。

      肖然走出了会场。此时的雨更加大了，在青灰得水泥路面上溅起散落的水花。肖然的心思被这大雨冲的七零八散，他什么也不想，也想不到什么。只是行尸般的行走，周围的声音只在耳边嗡窿作响，敲动不了肖然的耳膜。肖然瞎转悠到主教学楼的一个教室里。啪啦的雨声使昏暗得教室越显的压抑。肖然没有开灯，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沉下身去，默默地书包里掏那几本鲜红的荣誉证书。呆呆地望着它们，“有什么用呢。”便将证书放在桌上，头枕在上面，塌下了整个身子……

       ‘噔’，一阵光亮刺破了教室的死寂。”你好，同学。我们在这个教室要进行面试。麻烦你离开下。“肖然眯瞪这眼，朝说话的方向看去。是她！肖然心里不觉一惊。原来中国四公局在这间教室面试。这可能是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肖然默默的告诉自己。

      “老师，公司在这面试？”

      “奥…你就是…那个三本吧？”

     “嗯，是的。你看布置面试会场什么的，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

     “没事。帮个忙，小意思。我正好看看怎么面试。”

     “那你就坐那吧，有需要的话，叫你。”

      “嗯，行。我去帮忙撑好海报。”话间，肖然撸起袖子去帮忙。

       会场布置完后，肖然坐在会场后面认真地听着面试答问，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勇士等待使命的召唤。听了会面试的问答，肖然觉得没那么难，便蹭到那位女面试跟前，“老师，我刚听了会面试问答。我觉得我可以的。能不能给个面试机会？”。那位女面试官放下手机，“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公司总部定的招聘标准。”肖然不知道再怎么接下去，便准备起身离开。

       ‘他怎么也在这？！’肖然心里不禁有些疑虑。肖然看到他们班那个男生，带着简历坐在了面试席上。面试进行了一会，就通过了。并在助理的引导下去签三方协议。肖然惊呆了，不解这是为什么。论实力自己不比那个男生差。当那个男生签三方的时候，陪他的那位中年男子和这次面试主管亲切的交谈。看到这些，肖然突然明白了什么。肖然不甘，再次来到女面试官面前，“老师，公司真的不招三本？” “对啊！” 肖然指着那个正在签三方男生，“他和我一个学校的，也是一个班的。你看他的自荐信上有我学校的名字。” 女面试官满脸的惊讶，尴尬。迅速给肖然说，“这样，我去给你争取一次面试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肖然欣喜不已。赶快准备面试。面试的，又是那位胖助理。肖然心里暗自不爽，怎么又碰到他了。“我们不要三本。”还没等肖然说话，胖助理就甩下这么一句。”我都坐到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肖然乞求到。”不行。“胖助理面无表情的说道。”“要想面试，你去找我们面试主管。” “那个……”肖然本想用那个男生的事压一压他，想到这样做没多大效果，甚至会带来负面效果。便起身离开。

       “面试怎么样？”那位女面试官问到，

       “不给面试机会，让我去找面试主管。”肖然一脸的无奈。

       “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主管谈谈”。说罢，女面试官去找主管。女面试官和主管在讲桌前细语了几番，便走过来，面作轻松，“补招优先考虑你。”这个消息无疑是乌云里的一束阳光，给肖然带来些许希望和欣喜。

        “那我现在……”

        “可以回去了休息了”，女面试官微笑说道

        “那行，有消息一定记得通知我。多谢了！”

        战斗了一天，肖然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这座神圣的殿堂。“没戏”，肖然看着灰蒙得天垂下的雨泪，缓缓说到。一头扎进了雨中，淹没在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