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蕉,亦称芭蕉。区别于香蕉粉蕉外皮光滑薄皮,果肉粉白粉白,口感香甜爽口。成熟的大蕉表皮橙黄色,触感粗糙,有三条青色的棱垂直将表皮平均的分隔开,果肉是外粉里黄,口感酸中带甜,软糯。
现在人们极少会吃大蕉了,即使乡间随处可见一簇簇直立生长的大蕉树,甚至大蕉都已经在枝头成熟,一大串的金黄,人们也懒得砍下来。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大蕉可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果类。大人会随时的观察自家的大蕉是否已经长到满棱,待满棱后会抓住时机放倒蕉树,砍取那一串的大蕉。
那时还是物质较为贫乏的时候,长满棱的大蕉是炙手可热的。若果谁家没留心思在大蕉的生长上,那他只能后知后觉地埋怨谁家这么欠揍偷砍自家大蕉了。
所以在我童年记忆中,大蕉是可口的物果子。不止果腹,同时是大脑里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
外婆家就专门在一个果园里种植了大片的大蕉树。想想,那个年代那些时期里外婆养育我母亲五姐弟着实不易,粮食缺乏,若然粮食之外,有东西可以帮趁一下就能轻松不少。想必,外公外婆也是此番思忖,才种下如此一大片大蕉林。
如此大片的蕉林,确实帮忙不少。甚至在我母亲五姐弟都长大成家后,它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生长繁育,给外公外婆的孙儿外孙们带来许多欢愉。
所以孩提时的我,经常吃到外婆家的大蕉。跟随母亲探望外公外婆,我能吃到比别家大个不少的大蕉,回家时外婆还会执拗地将一大袋子的大蕉扎在单车尾座上。外婆还会托碰巧经过的我们村的人给我家捎上一大串大蕉。因此,即使母亲有一段时间没去外婆家,我还是能吃上外婆家大大个的大蕉。
从小,我就跟外婆很亲,却对外公有点畏惧。外公在母亲她们五姐弟的心中是威严的,不敢轻易触犯的。看多了外公与母亲他们的谈话,我自然而然就对外公心生畏惧了。
一次,时值农忙时节,我跟随母亲去外公家帮忙。大人们去田里劳作,我也是有得忙的,晒稻谷,赶走偷吃谷子的牲口,还要兼顾照料表弟,中午还得煮饭。
到了煮饭的点,我淘好米正要倒米水时一不留神,整个锅子都掉了,米粒洒了一地。刚好,外公挑着一担稻谷回来。看见外公,我战战兢兢,只敢低着头,竟忘记处理地上的米粒了。
外公走到我跟前,正当我以为外公会大声批评我的时候,意料之外地我只是听到外公笑着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帮我将地上的米粒捧到锅里。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急忙重新淘米,煮饭。看来外公并非不近人情的,我偷偷想着。
在我小学一二年级时暑假里,我被母亲硬带到外婆家里去照看小表弟。我心里是极不乐意,但也无计可施。一天午后,一觉睡醒的我,看到家里只有我和小表弟,多日来积压着的小情绪终于爆发了,哇哇的哭了起来。连随着,表弟也跟着一起哭着。于是我们一大一小,就在门前的石桥上止不住地哭啊哭。终于外公回来了,外公拿出两个大蕉,小表弟立刻收起哭声。我没有接过外公递过来的大蕉,转身跑回里屋,蜷缩在椅子上,还是止不住哭泣。
我借着抽泣声,把脸别在臂内,背向外公,假装睡着。我抽泣着,听见外公小声的对表弟说,别吵了,吵着表姐了,表姐就回家不陪你玩。
可能外公看出我想回家的心思,在我终于停止抽泣时,柔声对我说,好了,别哭了,等你三姨过两天回来时,就送你回家。我一听,心里开怀,嘴角不能掩饰的咧着,偷偷笑。
外公将那一只大蕉递给我,我一手接过,招呼着表弟,跑出门口。
我们两小孩,跑到屋后的果园。透过围墙,蕉树茂密挺拔,风采还是不减当年。树稍上有一两只成熟的大蕉,裹着黄色外衣,在一众大蕉里,格外显眼。风吹过蕉叶,阵阵青绿扬起,向着我俩开心的应和。
后来,渐渐长大的我,不再畏惧外公,甚至会和外公谈笑风生。现在想想,外公只是在那个大环境在大那个家中, 必须地在摆着威严的脸,话里带着不能否定的语气,举手投足间也是满满的严厉。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外公必须如蕉树般高高的挺立着,看似严肃,有距离感,却在春夏秋冬重复轮回中,为家庭提供软糯酸中有甜的果腹之物。
在我上初中前,外公去世了。自从外公不小心在高处跌落后,再加之患上糖尿病,他的身体瞬间如山倒。外公那段时间心情焦灼,小事情都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后来,我去外婆家里,还是很喜欢信步至果园前。眼前的蕉树依然苍翠挺拔,即使有的已经枯萎了,可是环绕它周围的都是努力向上长的一棵棵蕉树。其中好几棵都已坠着一大串大蕉,三三两两的蕉子裹着黄色的外皮,泛着成熟的光芒。
风吹,蕉叶迎风招展,展示着一身活力,一生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