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去了上海。拖着出差的行李到人民广场地铁站时已经晚上六点多。到了青旅附近找不到路,导航说已到,网上搜电话,店员告诉要走到宁波路,白色的牌子。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对面一块白色牌子。
担心居住环境,于是询问是否可以先看看房间,店员不太乐意,最终还是同意。许是因为先看房间的缘故,她提出原来的房间空调坏了,帮忙换了一间。四人间,上下铺,只看了一眼,觉得还可以。
前台说在杭州做的核酸不算数。放下行李,在门口的核酸检测点重新做了一遍。做完回来还是被拒之门外,需要等待二十分钟显示出来才可以。
于是拿着手机出门溜达。出门即是南京路步行街。灯火通明,行人如织,建筑和招牌保留了民国时期的特征,是热闹的夜上海。
在便利店点了小食作为晚餐。而后沿着隔壁的宁波路一直骑行,经过浙江中路,福建中路,山西南路,山东北路……在外滩附近停下。
跟着行人,一路走到外滩,看到了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塔。他们大多成群结队,和伴侣,朋友或家人,互相拍照,合影留念。在黄浦江边站了一会,吹着晚风,数条游轮从眼前一一划过,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两次。
给朋友发信息,告诉她我来了上海。她约我见面,快要九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约了在附近碰面。
虽然彼此的家离得很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也很少互相发信息。幼时一起上学,一起下课,直到不在一个初中,联系慢慢减少。
见面前并未担心无话可说,相对尴尬。仍然像联系密切的朋友,微笑地打着招呼。走近后互相打量,说彼此没有什么变化。
选的这家餐厅曾经来过,是在北京,和室友们在这里吃了最后一顿晚饭,然后各奔东西。
走出店里已经十一点钟,沿着南京东路步行街散步。路上行人寥寥,刚才的灯火通明不复存在。她把我送到青旅门口,然后打车离去。
我们好像没有变,但却都变了。
我们不再是上下学路上叽叽喳喳的天真少女,步入社会这一巨大漩涡,开始对其中的对与错进行评判,有时身不由己,想掌握未来,又感到无能为力。
青旅四人间只有三人,深夜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吹风机的声响,开门的声音,睡不安稳。以为刚睡着,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钟。
起床在黑暗的屋子里收拾行李,轻声离去。在前台寄存行李,然后背着背包开始溜达。沿着西藏中路一直走,在附近的便利店吃了早餐,买了一个金枪鱼饭团。路过一个路口,看到有行人走进屋子,门口有安检,发现是上海工匠馆,于是跟着走进去。
外面行人如织,这里却人数寥寥,只有几人。场馆挺大,分为六个展厅,展示上海工匠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曾制作的机械和模型,复杂而又精美。
不远处是上海大世界,始建于1917年,是民国时期保留下来的建筑,这里曾以杂技、戏曲而闻名,如今仍保留旧时特色,每天固定时间有杂技表演。来得碰巧,正好有演出,家长带着孩子早早落座,短短的半小时里有多个节目,小丑分气球的环节是孩子最踊跃的时刻。
这里有夜场表演,白天来人并不多,晚上会更热闹吧。
几日前特地和朋友相约在中山植物园看彼岸花,去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乘着闭园前的一小时模模糊糊看了大概,这次在上海的人民广场又见到了。花开得旺盛,红色黄色两个品种,还是更喜欢红色,耀眼夺目。
朋友发消息说,她正在从常州赶来上海,要一起看剧,最后在剧场门口碰面。
对舞台剧的接触不多,只看过几场。朋友是忠实的爱好者,准确来说,是郑云龙的忠实粉丝,也是因为她,来看《弗兰肯斯坦》。
大剧院门口有《弗兰肯斯坦》的大幅海报,黄牛也很多,入口处有昂贵的周边在售卖,是一场受欢迎的舞台剧。
座位有些偏,但却靠前。演员们的台词功底很好,怪物的肢体表演让人震撼。
有人不懂爱,有人却想得到爱。
演出改编自英国作家玛丽雪莱的小说,她是著名诗人雪莱的妻子。弗兰肯斯坦博士聪明,饱受尊敬,大胆开展实验,想创造出一个人,在将尸体组装缝补后,成功创造出了一个怪物。怪物丑陋、如同新生婴儿般什么都不懂,是与非,善与恶,都在一念之间。
被弗兰肯斯坦遗弃之后,怪物开始在人类社会游荡,受到了无尽的嘲笑、谩骂、殴打、和厌恶。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位心善的盲人,教会他读书和识字,看到盲人儿子和儿媳的恩爱模样,怪物心中对爱的渴求愈发强烈。
盲人向怪物保证,儿子儿媳见到他之后,定不会赶他走,因为他是善良的。最终却并非如盲人所说,他们像其他的人类一样对待他,尽管怪物曾经充满善意地对待他们。
当所有的希望都熄灭之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绝望。怪物开展报复,烧死了他们一家人,从此走向了不归路。他明白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他也不再会用善意对待别人,他开始渴望拥有一个同类,一个伴侣,彼此相爱,共度余生,他有她就足够了。
怪物开始去寻找弗兰肯斯坦,杀掉他的弟弟逼他与自己相见。弗兰肯斯坦答应了怪物,以他们不再出现在这里为前提。在尸体创作的最后一步,弗兰肯斯坦反悔,毁掉了怪物的希望,怪物以牙还牙,毁掉了弗兰肯斯坦和伊丽莎白的大婚之夜,杀死了他的妻子。
演出的最后,弗兰肯斯坦追逐怪物一直到天涯海角,以前是怪物在追逐,现在换成了他。
两个多小时的演出,没有倦怠。散场后和朋友步行去青旅拿行李。她说,她很感动,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看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附近买了汉堡和可乐,担心时间来不及,可乐只喝了两口,两人就匆匆离开。虹桥站的人很多,庆幸留有充足的时间,到站时离开车还有半小时。
检票时看到上海的天空是粉色的,记得来的前一天看到预报是雨天,终归是变成了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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