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童年,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那时候天真的我们,能蹲着看蚂蚁搬家看大半天,放学回家的小路上碰上个新奇的人,就会和小伙伴一路猜想他的身份,然后各种幻想和自认有理的推测,调皮的男孩子故意说的很吓人,最后一群小孩子尖叫着往家的方向狂奔。
我的老家在南方某个小镇的某座大山上,山上遍布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木、竹子,当然还有一眼看不见底的深草丛。夜晚时分,路过这些黑黢黢的草丛,总觉得里面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你,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个什么东西。有好几回,和奶奶去别人家祝寿,农村人祝大寿习惯摆晚席,吃完晚饭几个熟人再拉着闲话家常一番,天空已经拉上黑幕,星子也登上了舞台,于是我们只能拿着手电,穿过那一片又一片深色山林。通常是我走在最前头,拿着手电照路,无聊了就喜欢用手电四处乱晃,照照天空看看距离,照照远方,看看对面的夜色,或是照进山林深处,壮着胆子看看有没有妖怪。此时此刻,奶奶就会呵斥我,“别乱照!”“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照?”我不甘心,肯定有鬼!通常奶奶是不会正面回答我的,只是说一句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但如果爷爷在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路就不会孤单了,他会慢慢悠悠讲述许多新奇有趣的故事,或者说是,鬼故事。
爷爷说,这些山头在以前常常有野兽出没,夜晚有的野兽会出来打猎,若是用光随便晃悠,不小心晃到野兽的眼睛,那就危险了。虽然说,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大型野生动物住在山里,多半都被人们猎杀或是关进了动物园,但也说不定有漏网之鱼呢。平常那些田坎上奇怪的动物脚印不就是证据吗?听到此处,我忍不住偷偷瞟了瞟那些黑黑的深林,深怕真会出来个野兽,于是安安分分打着电筒往前走。
爷爷那一辈的人,多数都有些信神鬼之类的,也常常给我们讲一些听起来似真似假的鬼故事。
从前有个人,在夏季的某一天去赶场,回来的时候买了一顶大锅,一路背着爬山。夏天天热,那个人累得吭哧吭哧的汗水直流,好不容易翻到了山顶上,看见路边上的小河水绿波荡漾,清澈凉爽,心下一动,脱了鞋就踏进河水里,坐在河边上那个悠闲自在,可算是凉快了。那人口中还不停赞叹,“真凉快啊!”这时,突然感觉水里有东西拉着他的脚在往下拽,那人一下子就懵了,心中想起平常人们常说,河里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一直找寻机会拉别人下水,给自己找个替死鬼,这样才能投胎转世。心想:今天莫不是碰到水鬼了吧?那人吓得立马浑身都僵硬了,冷汗直冒,忽然他灵机一动,继续假装镇定自若的样子,一边戏水一边说着“哎呀,这水真凉快,等我把这口锅放下再来。”水里的鬼一听,以为他真要去放锅,就松了手。这时那人连滚带爬地跑都来不及,就逃回家去了。
当时听完这个故事,我还煞有其事的问了问爷爷那个鬼怎么那么傻呢?后来再一想,觉得爷爷只怕是在编故事吓我呢,为了不让我放学去河边玩水。可是,长大以后,每次路过河边想要脱了鞋戏水时,却每每想起这个故事,不敢放肆。
爷爷说,鬼也是分好多种的,水鬼只是其中是一种,还有种道路鬼。爷爷讲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去镇里办事,回来的时候见天色渐晚,便抄近路走了一条不常走的小路。按理说一个小时就该到达原本的目的地了,可是那天真是奇怪,走了大半天还没到,好像总在原地打转,抬头看天已经快黑了。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遇上道路鬼了。道路鬼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它并不会直接害人,就是喜欢捉弄着你玩,让你怎么也走不出来那个地方。爷爷当时想,天就快黑了,今天要走不出去就完了。于是他愤怒地捡起块石头朝前方一扔,大骂一句:“老子今天不信走不出去了!”说也奇怪,那鬼似乎就退却了,这一次爷爷很快便走出来了。
有时候我看着爷爷讲的眉飞色舞,一副认真的神态,好像这真的是他亲身经历的,可相信科学的我还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我不敢信,也不敢不信。我们总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用科学解释,便习惯性地归结于鬼神,那鬼神是否就真的存在呢?“信则有,不信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