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欲擒故纵的说自己要回去,然后以自己为诱饵,试探宝玉。
袭人在家里的时候,父母要把她赎出来,她说至死也不回去的。理由如下:
“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
既然如此决绝,却又要借着宝玉问她两个姨姐姐的缘故就把话题过渡到自己身上。宝玉说:
“我因为见他实在好的很,怎么也得他在咱们家就好了。”
袭人听了之后,冷笑着说:
“我一个人是奴才命罢了,难道连我的亲戚都是奴才命不成?定还要拣实在好的丫头才往你家来?”
这应该算是袭人式的气话。宝玉连忙笑着解释:
“你又多心了。我说往咱们家来,必定是奴才不成?说亲戚就使不得?”
袭人说:
“那也搬配不上。”
宝玉被袭人顶回来,不说话,只是剥栗子。袭人笑着问:
“怎么不言语了?想是我才冒撞冲犯了你?明儿赌气花几两银子买他们进来就是了。”
这样说话和贾母对袭人“没嘴的葫芦”评价简直失之毫厘。明显知道宝玉不能这样做,还要这样说,估计激他。宝玉说:
“你说的话,怎么叫我答言呢。我不过是赞他好,正配生在这深堂大院里,没的我们这种浊物倒生在这里。”
这样的思想高度,别说常人,连袭人都没有想到宝玉会把世间女子放在如此高的位置,毕竟能这样理解的,除了黛玉这样说的知己,还能有谁。袭人接着说:
“他虽没这造化,倒也是娇生惯养的呢,我姨爹姨娘的宝贝。如今十七岁,各样的嫁妆都齐备了,明年就出嫁。只从我来这几年,姊妹们都不得在一处。如今我要回去了,他们又都去了。”
是没来由的话还是预谋已久,不好说。宝玉听这话风不对,不觉一惊,忙丢下粟子,问:
“怎么,你如今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