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学生在学习历史、哲学、文学等学科时往往有个疑惑：我学这个东西有什么实际用处？不单单是理工科学生，就连历史专业的学生也不见得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你要问他学历史有什么用，他大概也会一脸茫然。武汉大学哲学教授赵林干脆直接承认“哲学无用”，“哲学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实际利益。”还有某考研名师，更是大言不惭，“文科都是服务业”，“总结成一个字儿，就是‘舔’”。著名专栏作家梅根·麦卡德尔 (Megan McArdle) 在 2012 年写道：“如果你打算主修英语，看看你是否能在星巴克找到一份工作。”文科真就这么没用吗？

显然不是。有人统计了2012年至2016年，美国净新增的1010万个就业岗位，你猜有多少岗位是纯技术（也就是理工科）？只有可怜的不到10%，其余超过90%的岗位都需要有文科背景。娱乐制片人和导演、活动策划者、筹款人、遗传咨询师、图形设计师、人力资源专家、管理分析师、市场研究分析师、营销专家、学校管理人员、技术作家、培训专家、新媒体运营等等。当代社会，文科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你可能会说，就算需求量大，但是文科生的社会地位还是不如理科生。但你再认真想想，你是知道更多的程序员、工程技术人员呢，还是知道更多的导演、演员、歌手、作家、讲师、设计师呢？再者，OpenAI作为当今世界上最耀眼的一家高科技企业，当首席科学家伊利亚发动“内战”，开除CEO山姆·阿尔特曼后，遭到了几乎全体员工的“集体辞职”威胁。不到一周，阿尔特曼重返OpenAI再次出任CEO，并且重组董事会，伊利亚再无消息。技术专家输给了营销专家。“ChatGPT的之父”的称谓也不是真正编程写出ChatGPT的伊利亚，而是一行代码没写的阿尔特曼。文科的地位丝毫不亚于理工科。

事实是，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可谓是与日俱增，企业和员工面临的问题也发生了变化，从过去的只要求能处理某一领域的单一问题——比如如何制造一台汽车，变成了必须要能同时解决多个领域的复杂问题——比如说如何批量且高效地制造既美观又舒适还能个性化定制的适合不同客户品味的具有多种款式的电动汽车，再把它销售出去。解决复杂问题，只懂得造汽车这样的“硬技能”是完全不够的，你更需要的是创造力、领导力、共情能力和演讲能力这些“软技能”。

通过理工科的学习，你习得的是“专业技艺（Technical Skills）”，培养的是“科学思维”，强调逻辑性、实证性和实用性，解决的是边界清晰、规则明确的问题。而文科的学习，教给你的是“自由技艺（Liberal Arts）”，培养的是“批判性思维”，侧重于诠释、评价和综合性思考，应付的是边界模糊、没有明确规则的问题。一个社会越是复杂，技术越是进步，自由技艺的也就越重要。当今社会，IBM要依靠社会学专业的学生向客户解释最复杂的技术；哲学专业的学生创建了硅谷最成功的初创企业之一；一家领先的广告公司，当它想用数字讲故事时，需要的不是数据科学家而是英语专业的学生。此类事件，比比皆是。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理工科比文科更容易找工作，社会地位更高。现在的事实是文科比理工科就业选择更丰富，更具社会影响力。但这并不意味着文科就比理工科好，最好是二者兼备。借用万维钢老师的一个观点，你可以是文科生懂点技术，也可以是个工科生懂点自由技艺。文科教育不会为你提供任何训练，但会让你为一切做好准备。

参考阅读：

1.《You Can Do Anything：The Surprising Power of a “Useless” Liberal Arts Education》，George Anders，Little, Brown and Comp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