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雪
守义父母走的早,所谓长兄如父,19世纪30年代,日子虽然过得困苦,哥哥还是供他读了书,守义也算争气,成绩一直不错,这也让身边的人对他很是欣赏。
英子也是苦命的孩子,10几岁便没了妈,好在父亲还算有远见,供着她和大她3岁的姐姐读了书,英子勤奋,做事麻溜,父亲有什么事也很放心让他去办。
英子遇见守义是在守义的学校,当时英子才16岁,读初中,那天父亲让英子给姐姐送东西,英子在姐姐班级门口张望。
“你找人嘛”守义问到。
“嗯,我找我长姐”
“你长姐叫什么名?”
“张秀娟,你认识嘛?”
“她是我前桌,她出去了,可能得等一会再回来,你找你姐有什么急事嘛?”
“啊,没啥事,就是爹让我给她送点东西”
“哦哦,要么你进来等吧”守义觉得这个小女孩还是蛮有趣的。
“不了,我一会上课要来不及了,就在这吧”
“如果你信任的话,就把东西当我这吧,我帮你给她”
“真的么,那谢谢你了”说着英子把东西给了守义,紧接着跑开了。
“这姑娘跑的真快”守义自言自语着。
夜晚,“姐,今天我给你带的东西,你同学给你了么?”
“给了,还直夸我家妹子长得俊呢”
“哎呀,姐,你别拿人家开玩笑”
“呦,你看这小脸都红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英子冲着姐姐撒娇,可不,长姐如母,英子对姐姐确有几分依赖。
“哎,娟子,你妹妹在哪个学校读书啊?”守义站在娟子桌前。
“你问这干嘛?”
“不……不干嘛,我这有几本适合她的书,寻思给她拿过去看看”
“哦哦……”秀娟知道自家妹子是有人相中了。
医院,“大爷,您这是给大娘按摩呐?”我在医院走廊巡房时看见一个老头正在给病床上的老太太按摩,便推门走了进去。
“啊,给她按按,不然一天老这么躺着也不行啊”
“大娘,您和大爷感情可真好”
“还行吧,都这么大岁数了”
“您俩是不是一辈子还好都没红过脸儿啊”
“没怎么吵过架,吵也都是她让着我”英子眼角的笑纹又深了一层。
“我呀,一辈子都没做过饭”
“那都谁做啊”
“都是他给我做”
“那大娘你也太幸福了,你们那个年代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啊”
“她就忙着挣钱了,挣一辈子钱”大爷赶紧夸夸他老伴。
“艾玛,那大娘挺能干啊,大娘都干啥挣钱啊”
“我那时候白天做营销,替公司出去跑市场,晚上回家就绣花,一绣就绣到半夜两点钟,我那时侯一个月工资30块钱,绣花能挣15块钱,那可顶不少事呢”此刻英子一脸骄傲,守义深陷的眼窝里满是宠溺。
“那大娘你这也太能干了”
“那时候干啥都觉得可有劲了,也不知道累挺,现在不行了,连走路都费劲了”
“没事,大娘,这不有大爷在这陪着你呢么。”
“那是”
“大爷,那您那会儿是干啥的啊”
“我就在冰箱厂上班,那会儿正经挺不错呢”
“大爷您结婚时候,都给大娘点啥啊”
“给啥啊,啥也没有,就买身新衣服,领两个红本本,我俩就结婚了”
“那年我18,他也没妈,我也没妈,他跟我姐是同学,我俩也没谈几天恋爱就摆了几桌酒席,就算结婚了”
“大娘,那您这是裸婚呐”
“我们那会都这样,哪像你们年轻人,啥裸不裸婚的,看着顺眼就嫁了”
“后来日子就好了,儿子闺女都上班了,我俩也把家底攒起来了”
“我大儿子搁政府上班呢,二儿子在深圳呢,老闺女是高中老师,现在都要退休了,日子也都好过了”
“那会他们都下乡当过知青,后来回来又接着读的书,找的工作”守义补充到。
“大娘,您这可真有福啊”
“还行吧,反正现在孩子也不用操心了,儿孙也算孝心,就是这身体不行咯。”
下午,“叔叔,您是大娘的儿子吧”我给英子换药时看见床边坐着一位50来岁的男人,还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
“嗯呐,今天和姑娘过来看看我妈”
“啊,上午我还听大娘给我讲故事来的,大娘可能干了”
“那可不,我妈能干,那是我家一把手”
“我呀,干啥都行,就是做饭不行”
“您不是有我爷呢么,那还用自己做”听到孙女的话,英子笑的头发都动了。
“你这老太太,挣钱时间长,躺的时间也长啊,这一躺就是四年”守义手上拿着英子的胳膊,用不轻不重的力气捏着。
“家里儿子媳妇都好,我有病以后也没有人说我一个不字,有啥吃的喝的也都惦记着我”
“那是啊,你是咱家老大,谁敢对你不好啊”守义拍了拍英子肩膀。
“你这老头儿”英子也不管儿子孙女,便撒起了娇。
守义笑出了声,连着满脸褶子都在颤动。
英子今年83岁,得尿毒症4年,差不多每隔2天就得透析一次,每次都是守义和儿女陪着,用守义的话说叫“不陪着她,我不放心”。
守义今年86岁,是个慈祥的老头,一举一动都充满着细心的关怀,和英子说的每一句话时都笑意盈盈,其实自己走动也不太方便了,可在病房里却一直精神抖擞的样子。
年假前一天医生让我去血库给英子大娘取了100ml血浆,我下班时正在输着,守义在床旁拉着英子的手,平静的坐着,我想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因为他们的爱早已绣进大娘的一针一线里,他们的情早已融入守义做的每一炖饭里,而我只是深深地祝福而已。
我是一个愿意记录病房温情故事的实习护士,若你喜欢,请赐我小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