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诡异交通事故之一:
灶神节晋东南远行走歧路火烧遭灭门
话说2005年小年腊月二十三早晨,雾霾笼罩着这座北方工业城市太原,天气处于中度污染中,居住在大同路附近的居民仍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钢厂飘出的“干锅”刺鼻味,大家已见怪不怪了,抱怨两句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请注意,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也叫灶神节。
小年民俗中通常被视为忙年的开始,意味着人们开始筹备年货、扫尘、祭灶等,也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家庭宴饮,其活动类似过大年,只是不出门拜贺。
63岁的常玉仁退休多年,医生的职业让他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家务老伴基本承包,他显得无所事事,昨晚电话里和弟弟对父母遗留的房产一事争执的不可开交,心情极度不爽,这也不知是多少次了。他多次努力说服自己放弃这些身外之物,可老婆不干、儿子不干,寸土必争,寸利必占,唉!谁也说服不了谁,两家矛盾越来越深,母亲前年离世后基本不来往了,过年过节更别提了。
吃早饭的时候,老伴的抱怨声不断:
“你弟弟也真是贪了,三分之一房款都不舍得出,想独吞,也怨你妈临死也没留个遗嘱。”
老常叹气道:
“当时谁想喔来多了。”
老伴喝了口牛奶说:
“不行,起诉吧。”
老常白了她一眼回应:
“传出去两兄弟打官司多丢人。”
老伴一摔筷子喊道:
“我才不怕丢人了,老二个没良心的货。”
恍惚一下,老常想起昨晚做的一个梦,梦中逝去的母亲在对着自己笑,笑什么呢,是笑自己的无情无意,还是想念她的孩子了?
这时,家里的固话响起了孙悦演唱的歌曲《欢乐中国年》欢快的声音,这是小孙子未未给设定的,说是喜欢这首歌。老常转身摁下免提的同时瞟了一下来电号码是儿子常端民手机号。端民急切又带些兴奋的说是昨晚领导安排今天去长治的一个加油站施工项目验收,想让他们二老和他们三口一起去,说白了领导照顾给的“肥活”,说是验收其实也就是施工方请去吃吃喝喝,给些过年的礼品,还没等老常回答,一旁的老伴应声道:
“行了,行了,去,等你接的啊!”
老常不置可否的挂了电话,出去转转也好,家里也没啥收拾的。
8点半,祖孙三代一家五口人坐上了端民的捷达车,直奔长治瓜丹乡。
要说端民、媳妇梅梅、儿子未未小家庭真是幸福,两口子混的不错,端民是项目经理,梅梅是统计员,工作都很稳定,未未由丈母娘从小看大,明年就准备上学呀。
一路上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是道歇些过年吃什么好的,买什么新衣服之类的事情,真是好不热闹。
两小时后,在长治市区一家人来到施工方接待人员早早安排好的酒店休息室,桌子上堆满香烟、茶水、水果,寒暄一阵,只端民一人随施工方经理等一般人象征性的到现场看了看。在办公室,端民代表甲方说了些对质量要严格把关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这时有人进来在施工方经理的耳边说小话,经理马上向端民要了汽车钥匙,端民会意地点点头,掏出钥匙扔了过去。
一切都是既定的程序,直白而赤裸,签字、盖章,接下来该吃饭喝酒了......
原本端民酒量不行,这几年应酬多“酒精沙场”,经过“工作就是喝酒、喝酒就是工作”酒文化的长期熏陶,半斤八两不在话下,今天遇上这事,听的全是恭维的话语“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推杯换盏间早就飘飘然了。
老常老两口也很受用,现在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虽然没退休前以自己的大夫身份同样也是经常出席患者的宴请,收点“红包、礼物”,但退休后的冷清还是让他着实难过空虚了几年,现而今儿子上道了,令人欣慰啊。
宴毕,上车前,施工方经理搂着未未说是大爷提前给的拜年钱,往未未的大衣口袋里塞了鼓鼓囊囊的个信封。端民、梅梅忙着表达了推却、感谢。
由于是过小年,高速上车辆很少,梅梅开着车心情别提多好了,有吃的、有喝的、有花的今个真是满载而归。
她对坐在后排老两口中间的未未说:
“未未,快把钱给你爸。”
“不给不给,这是我的。”未未执拗着说,
奶奶劝导着:
“让爸爸给你存的。”
车辆在疾驰着,远方雾霾比太原更加浓郁,天空中似有几个黑色的乌鸦在车辆上方盘旋着飞来飞去,它们是在觅食,还是在传递某种信息波,据研究机构说:动物拥有人类不具备的对磁场、声音、视觉、微电的感知能力,万物皆有灵。
我们这个生存的球体,以及它上面的生物、动物、植物、矿物或其它,它们在默默的运行着,不在乎你的关注与否,不在乎你的理解与否,遵循着一个规律,有公序良俗、有自然法则、有因果天律。
话分两说,梅梅的母亲王大姐今天起床后右眼总是跳个不停,这是咋了,瞅了瞅刚刚拎着早点进门的梅梅爸说:
“这右眼睛老是跳。梅梅他们没事吧?”
梅梅爸把早点放在餐桌上,回道:
“你就疑神疑鬼的,有甚事了。”
梅梅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7点多,想给姑娘打个电话,又觉得有些过早,年轻人工作忙,多睡会。父母对孩子的挂念是一种痴,不管孩子五岁、十五岁、三十岁还是五十岁,这种牵挂并不会随着孩子年龄的变化而减少,反而随着他们的变老而增加,这决不是一家一户的景象,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梅梅妈最终还是没忍住,在8点钟拨通了梅梅的手机,关切地问道:
“梅子,中午去小常家吃饭呀哇?”
电话中传来梅梅朗声的回答:“妈,今天端民去长治办事,顺便叫上他爸妈一起去转转呀,你们没事吧?”
梅梅妈此刻略感放心,想说怎么过小年出远门,又觉不妥,把话咽了回去,现在不讲究这些老传统,可亲家一把年龄应该懂哇。她安慰姑娘:
“没事,想给未未买身衣裳了么,待会去商店看好样子给你打电话哇。路上慢点啊。”
下午1点半,在解放百货商店童装档口,梅梅妈反复翻挑选着,脑子里想着外甥的身高形体,和售货员交流着。
下午1点45,梅梅妈再次拨通了梅梅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未未稚嫩声音:
“姥姥,你干啥了?”
梅梅妈放慢语气说:
“姥姥给你买过年的新衣裳了。”
电话里传来梅梅高声调:
“妈,不要买套头衫,有好几个了,其他你看的买哇。”
梅梅妈一听电话里嘈杂的声音,估计是正在吃着饭,就及时收口挂了电话。
下午2点半,梅梅妈给外甥买好衣服,走出商店时,一瞬间她莫名地心慌起来,血压高了吗,早晨量还好好的,这种慌乱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有些站不稳,随时会晕倒,本来想坐公交,这下她忙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后用手摸佣着胸口,紧张、不安感袭上身来......
下午2点50梅梅妈躺在床上,让梅梅爸给姑娘打电话,关机状态;给女婿打电话,关机状态;给亲家公打电话,关机状态;持续不停的打电话......
梅梅妈感觉头皮在一阵阵收紧发麻,她双手合掌,嘴里不停重复默念着:
“阿弥陀佛,保佑平安。”
梅梅驾驶的汽车继续在太长高速疾驰着,副座上的端民由于酒精的作用已发出轻微的鼾声,后排座上的常玉仁老两口闭目养着神,小未未斜靠在奶奶怀里睡着了,车内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只有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车辆穿透风力的声响,透过车门的缝隙进入车内,仔细聆听似乎有异声传来,那是黑脸包公端坐在开封府大堂之上,两旁衙役发出“威......武.....”的长调。天空中的几个黑色的乌鸦还在车辆上方盘旋......
梅梅右脚持续在油门踏板用力,迈速表指向120。前方右侧出现“事故多发路段谨慎驾驶”的警示标志,她没有理会,持续保持现行速度。
前方可见视线处右侧应急车道隐约有零星的隔离墩,是停有故障车吗?梅梅轻抬右脚撤油,嗯,怎么回事?车速不减,她急忙倒脚踩向制动踏板,此时一辆轿车正从左侧超车道快速通过,两车并行的刹那,梅梅鬼使神差的向右打了方向,只听的巨大的撞击和金属刮擦声响起,又好像有人在呼喊着,先是冒起白烟紧接着“轰”的一声,汽车上方形成一个小的蘑菇云,黑烟腾起,一片狼藉。
老常家一家人乘坐的车辆右前轮撞在了停放在应急车道的公路修补车左侧油箱处,令人费解的是,容量140升的柴油箱在撞击泄漏后,燃油并没有向下顺着地面流散,而是快速的流向捷达轿车驾驶室内,
此时的捷达车燃油管道受损,泄漏的燃油遇到金属部件碰撞或电线短路、漏电产生的火花迅速发生起火燃烧,汽油加柴油,火上浇油,产生大量热能,10米范围无法靠近。
火在烧、火在烧,惨哪、惨哪,五条人命,一切都化为乌有,一切财富、一切功名、一切恩怨,未来已没有未来。
事故最先由一在山间放羊的老头发现,他没有手机,急行二里回村报信。
这次交通事故引发的火灾事故,涉案人员已被烧的面目全非,身份难以辨认,只得取样检测每个人员细胞中的DNA,通过DNA分子的碱基排列顺序与亲属间DNA相比较,才得以确认。
事故撞击路段护栏外,沟底的风呜咽着,干枯的芒草不由自主随风摆动,乱石夹中隐约发出细微的声音,被甩在外的MPA发出常玉仁老家临汾的蒲剧《三滴血》中贾连城的唱腔:
“过去事儿真幻梦,深山有路莫妄行......”
一个小年日、一台车、一次旅行、一次碰撞,永远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