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玩完《Beholder》之后,我很想知道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遵纪守法的公民?心怀理想的革命者?友善对待邻里的好房管?亦或者是关心家人的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没人告诉我答案。玩到最后,这里头哪一个我都似乎做不到,说到底自私得很,我不过就想尽量的让家里的人过的好一点,于是游戏里的我,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甚至敲诈勒索、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为了那一点的钱。
《Beholder》这个游戏里所营造的氛围,像极了乔治奥威尔的《1984》里的世界,同样是一种反乌托邦的世界。游戏里的你被带到一栋公寓的地下室,成为这一栋楼的管理员。每天表面上负责维护房屋,实际上就是干着监视的勾当。往房间各处安装监控,盯着房客的作为,偷偷溜进房客房间翻查东西,随着几乎一天一条而来的禁令,发现房客的违法行为,无视、举报或者敲诈,就在一念之间。
一开始以为是模拟经营类的,其实不然,这根本就是个策略游戏啊!针对不同的突发事件有不同的应对方法,通向不同的结局。
一开始我是想当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的,毕竟上头给了这个工作,那么就好好干吧。最开始的任务还算正常,告诉你2号楼里住了个为非作歹的人,让你调查。敲门肯定是不让进的,好在给了一把万能钥匙,要完成任务个人隐私算个鬼啊,于是堕落的第一步就开始了。翻查,装监控,问那个完全不配合并且一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2号房客消息被拒之后,上头让我监督他的犯罪行为。这个从我一家的口述里就不是好人的人,终于被我逮到了制毒,二话不说举报。伴随着刺耳紧张的警报声,警车停在门口,下来的魁梧的警察冲到他的房间,一顿打一顿踢地将他带走。
我维护的正义,一开始是这样的。紧接而来的任务变的不靠谱起来,驱逐一号房客席默尔。带着高帽身材高挑的温文尔雅的老先生和她同样瘦高的妻子看起来并不是坏人,他给过我儿子的书,借给我一口锅,帮我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头一次我选择违抗命令来帮助他们。我贿赂档案管理员,帮助船员销售罐头,委托罗莎太太卖掉罐头,甚至于抽空给新来的医生房客介绍女朋友。以为一切处理妥当,平衡了结果,没想到变质的罐头让罗莎进了监狱,我只能用钱摆平,权宜之后船员带着席默尔一家离开,老先生离开后不停感谢,送了我女儿一个泰迪熊,让我感受到一丝安慰。而没过多久,传来信息,船遭遇了海难,席默尔一家和船员,无一幸免。
唏嘘感叹,但那好歹是意外。可之后的日子过的急转直下。女儿病了,从需要一瓶小小的阿司匹林到需要去看医生,我敲开楼里医生的房门,他却因为我之前告诉他他的女朋友身份可疑而对我置之不理。女儿需要看病,儿子横插一杠需要一笔钱,否则就得退学,都要在几天的时间解决,然而我却看着右上角的数字,没有任何办法。
一开始死去的是女儿,对话里除了问有空陪我玩么几乎不说什么的小女孩,我除了拒绝,也没说过什么其他的话。然后是儿子,辍学之后当了矿工,矿上太苦想逃出国,又因为拿不出钱,冒险和人抢了银行,死在了警察的枪下。最后死去的是我妻子,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或许是接连的打击,一下离开,一瞬间只剩下我一人,盯着那些显示屏发呆。
房客来来往往,有些是上头安排的,有些是革命党安排的,来吧,是谁都无所谓。我这么想着,做什么都可以,我照单全收,最终自己被抓,迎来了全灭。
可笑吧,我的一家人,说到底就是一个钱能解决的事情,最后我却什么也办不到。于是二周目开始,什么命令啊,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只要有钱就可以。二周目我同样不舍得伤害席默尔一家,即使是死,也送他们出了海。罐头不再交给罗莎太太免除她牢狱之灾,给了常来门外的商人代为销售。不和医生坦诚了,连女朋友也不介绍,乖乖让他给女儿看了病。可是钱只有那么点,反复权衡,一笔好不容易存下的巨款,给了女儿治病,儿子又死在了枪下。
无论如何,一家三口还在。之后,在经历了家庭暴力受害者的女教师多拉,头顶绿帽的核弹工程师,狂热分子和化学武器的母女二人之后,终于有一个房客来,告诉我给他一笔钱,能带我离开这个国家。
玩到这里,对于这个国家的结局我已然清楚,只是没想到看到一个选项时候居然要泪崩。当他问我海外是否有亲人的时候,我一个一个地点选。席默尔一家死了,儿子死了,出逃的几个曾经的房客与我不是朋友……管它呢,没有钱就凑吧,于是勒索和陷害,存够了钱,二话不说带着妻子和女儿逃离了。
接下来的几个周目,无非是重复着这些东西,找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安然活下去的方法。但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有人注定死去和灭亡,有人你举报了依然被政府保护下去。信念和操守根本是无所谓的东西,钱,才是唯一不变的信赖。
玩完之后抑郁不已。
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当个好人的,真的。
没想到最后,连当好人这个选项都太过于昂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