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万物都是相关的。美食与记忆,也是如此。
在那个时刻,在那个地方,与那个人,在那种心态下,怀揣那份情感,以那种方式,品尝那份美食,留下那段记忆,在生命中刻画下那个时候的你。
时光飞逝,当你再想到、看到或者尝到那种美食,不禁联想起那个时候的你。当美食插上记忆的翅膀,你随之飞翔的思绪去了哪里,又看到了什么呢?
我从小就特别爱吃炒土豆丝,但是记忆中最好吃的当属中小学时期暑假由奶奶出品的版本。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当孙子、孙女的小孩子都喜欢去奶奶家过暑假,有山有水的,可以上山采花、捉蚂蚱和扁担钩,可以在小河里蹚水、捞小鱼,晚上还可以睡在用米汤浆洗过的滑溜挺括的铺盖上。
当然,对我来说,最有吸引力的还有炒土豆丝啦。我记得奶奶炒土豆丝时用的是荤油,加的汤是小米的米汤,这样炒出来的土豆丝香喷喷的,软糯可口。我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可能正因为这种炒土豆丝口感软糯,适合老人吃,所以奶奶才那样做。
千层饼是我最爱的面食之一。如果追溯一下的话,记忆中最早可以关联到小学时期在姥姥家吃千层饼的经历。姥姥家和小学在同一条街上,离得很近。那时候我放学步行回家必然会路过姥姥家。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姥姥家写完家庭作业,然后跑出去和小伙伴们做游戏玩,在姥姥家吃完晚饭再回家。姥姥的子女长大成家后,大都住得不算远,所以到吃晚饭时屡屡呈现儿孙满堂的盛况。我现在回想起来,站在成年人的视角看,当年姥爷上班还是很能赚钱的,姥姥在家持家还是很厉害的,能够负担得起那么多儿孙天天跑回去吃饭,不容易。因为平辈的表兄弟姐妹比较多,所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姥姥给我的“特殊待遇”,那就是在碗橱里给我留着千层饼的酥脆的外皮,那可是我的最爱呀。姥姥姥爷年纪大了,牙齿不太好,每次做千层饼时,他们都只好撕去酥脆的外皮,吃里面软软的白瓤儿。姥姥会特意把饼皮留给我。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姥姥的这份心意。
大白菜是东北地区冬季的主要蔬菜之一。醋溜白菜则是最常见的一种做法。记忆中最好吃的醋溜白菜是学生时代由妈妈出品的版本。那时候妈妈做醋溜白菜时会准备三种食材:大白菜、胡萝卜、猪瘦肉。大白菜和胡萝卜都要切成菱形片,猪瘦肉切成薄片。大白菜片和胡萝卜片都需要用热水焯一下。妈妈那时候也是用的荤油炒菜,在出锅前才加入适量醋和淀粉。那时候我特别爱吃这道菜,自己甚至能独享一大盘,以致于妈妈每次做醋溜白菜都要特意多做一些,哈哈。不过,一个人做菜的方法也会慢慢发生变化。妈妈现在做醋溜白菜时喜欢加入姜片,也不爱加瘦肉了,或许是我的口味也变了,总之,吃起来再也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唯有变化才是不变的嘛。心中记得那份味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