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看完了信函写作的第四章,同时花了很久时间完成章后习题——写两篇信函。我把这两篇作业发给大威,因为我知道他在这方面比我强,希望得到他的建议;同时我内心也希望能得到赞赏。
大威看了之后来找我交流,在讨论的过程中大威提出了一些很细致的地方,这些问题是我没有考虑过的,比如the的用法。在讨论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的表达比较小心翼翼,总是强调“我们仅仅是在交流”。
在讨论完了信函之后我们说到,他确实是专门小心翼翼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十分直接地提出意见,必定会伤及我的自尊,也会引起争论或矛盾。我回过头再想,发现这短短十几分钟让我感触挺多。
先是大威必定是花了很多时间去看的,否则他怎会就那些细小的问题发表意见。这很难得,我很感动及感激。此外,我想把关于"挑战狭隘、接受更多”的这个话题写一写,希望有人给我一些反驳或反馈,让我持续挑战狭隘、接受更多。
根据自己的经历,我认为在自己接纳观点的态度上大致分为这么几个阶段:
最开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随着别人的意见摇摆不定。小时候我经常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和小伙伴们吃方便面我经常不知道应当选什么口味,因为对于一个没怎么吃过方便面的村里孩子,我认为每一种口味都是好吃的。因为我知道的太少,因此对大多数东西没有认知,更对自己知之甚少这件事也没有认知。
接着我知道自己太无知了。此时我有一种去接受更多观点的渴望,虽然我依旧不具备分辨这些观点谁好谁坏的能力(长大的才知道,根本没有谁好谁坏。)。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我依然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但是我一直希望自己摆脱“没有主见”的标签,而我在不知不觉中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因此就迎来了进一步,我希望从纷繁的观点中选取能代表自己的,一旦我选择了某一种,我就会像对待自己的宠物一样对待这种观点。我不可忍受别人对其横加指责和随意挑战。因为这不仅是我花了很久时间发现的,还代表了我“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但这些立场的确立大多是基于直觉,这些羸弱的宠物们也经常受到伤害甚至毙命,而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忍受,因为我甚至不能说些什么来捍卫自己。有时候情况比较激烈,我就会用毫无逻辑的言辞去捍卫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观点。后来我发现自己应当更有说服力才能捍卫观点,而这个过程使我更加痛苦,因为我在找到逻辑之后发现别人往往更能轻易说服我而不是我去说服别人。
这在大四毕业论文时期尤其强烈,我们小组三人需要对三人不一致的观点进行讨论,最后尽量得出一致结果。大多数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观点从何而来,但我希望自己不会太多次“屈服”,因此有时候我装作头头是道地分析,最后得出的结果竟是同伴的观点。那段时间我感觉很累,因为这种挑战自己的感受过于难受,难受有时在于自己花费精力思考的结果却不能被捍卫、有时在于害怕自己又变成了“没有主见的人”(虽然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这让我愈发希望自己能变得更有说服力,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做。而我希望变得有说服力的原因并不是想让别人放弃自己的观点,而是想营造一个我立场很坚定的感觉,我想这源自不够自信,才想用尽全身力气去达到这样的效果。这让我的言辞偶尔尖锐,因为没理便想占着声高。
今晚,特别是写这些文字的过程中我又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触,观点无对错,因为人均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如果你看一个观点不再是只看观点,而是去看得出观点的过程,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也能接受更多的东西。
想以玛丽·道格拉德作为结尾,她伟大在于并不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看法,而在于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看法的看法。大家都知道一块面包要是放在盘子里,自然干净可以食用,但若掉在地上就觉得弄脏了。但面包实际上真的变脏了么?盘子说不定比地板更脏。而此时我们觉得掉地上的面包更脏,是因为每样东西皆应有其该有的位置,要是面包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我们便会觉得它脏。而这又进一步影响了我们对很多事物的分类。如果我们把盘子和地板视为一样,那么面包无论在哪便一样干净;如果我们将人与动物视作一样,那么人兽交也像马和骡子一样可被接受。我们不能做到接受这种分类,我们便没法接受由此而来的观点。
有多少种思考方式,就有多少种看法,不需要挑战也不需要接受,去感受这些想法本就是个奇妙的过程。到现在,我不再感到自卑了,因为没有想法本身也是一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