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客厅内,宋棉义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裴半。裴半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轻轻扯了扯于泽的西装衣角。于泽早注意到宋老爷子一直盯着裴半看,但是这正是他想要的,所以刚才假装没看见跟宋连理说些其他事情。
而此时于泽收到裴半的求救信号,便伸手把裴半搂在怀里笑着说:“爸,您看裴半和我妈长的像不像?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很清秀的,结婚以后被我养胖了。”
“别说啊,哥你这眼光真的可以,裴半不但长的和大娘有点像,连喜好都差不多呢,爸你看这几片柳叶。”宋连理也被顺着于泽的话说着自己的看到的,当然也是宋棉义一直注意的。
“你叫裴半?你喜欢柳叶?”宋棉义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隐隐的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木棉棉。木棉棉身材婀娜,恋爱时宋棉义说她像是窗外的柳枝,自此她便钟爱柳叶。
“没有多喜欢,只是看着清雅,挺喜欢这种风格的。”裴半听出了这几片柳叶的意思,不由得有点疑惑,这身衣服可是于泽送回来的,竟然是她妈妈喜欢的风格,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老爷子听了这句话,笑了笑说:“老刘啊,开饭吧。”宋棉义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竟然像个年轻人一样,还在别人身上找木棉棉的影子,这辈子他的木棉棉也仅有那一个而已。
“哥,你可不知道,听说你结婚了,刘叔今天特别高兴了,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各种东西。还吩咐厨房给你做了好多吃的说是让你们俩带走,一样是爸的儿子我都吃醋了,搞得好像你是他亲生孩子一样。”宋连理几句玩笑话,说的刘虎一阵慌乱,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泽见他一副戳中心事的样子,便立马解围说:“刘叔当初带我来到宋家,没有刘叔也就没有今天的于泽,我自然应该拿刘叔当父亲一样看待。”好在于泽的一番话,让刘虎放松了些。
“不过是孩子们的玩笑话,看你吓得。老刘啊,忙里忙外都是替我受累了,快一起坐下来吃饭吧。”宋棉义笑着对一向老实忠厚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刘虎说到。
倒是裴半多看了刘管家几眼,刘管家也只是对她慈爱的笑笑。
从宋家老宅回来,于泽和裴半两个人在车上一路都没说话。到了别家名苑的别墅,裴半下了车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于泽注意到裴半情绪上的变化,他知道以裴半的智商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只是他现在不敢去照顾裴半的情绪,甚至不敢直视裴半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心软,也怕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功亏一篑。
裴半回了房间直接换掉这身礼服。裴半打开落地窗,赤着脚站在窗前,夜里凉凉的晚风吹进屋里,吹起来白色的床帘,也吹动着裴半的长发,果然寒冷能让人清醒。
裴半开始回忆自己从遇到于泽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两年前裴半周末放假回家的路上,自己骑着自行车被一辆逆行的货车刮倒了。由于裴半家里住的是郊区,路上也没什么人和车,货车司机也就趁机逃逸了。裴半也认命的努力站起来检查有没有受伤,还好只是把门牙卡掉了一颗,她便一瘸一拐的推着自行车调转方向往镇里医院走,她知道她现在副受伤的样子,回家也只能给妈妈徒增伤心。
裴半刚走出急诊门口,就听见远处一阵阵传来的婴儿哭声。沿着声音寻过去穿过一丛灌木,树枝划乱了她的长发,泥土沾脏了她的小白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孩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只是声音也好像越来越沙哑。裴半找到一个灰尘覆盖的废弃垃圾桶,垃圾桶旁躺着一个婴儿,许是挣扎了很久原本包裹着给他挡风的小红被子也被蹬散了。她呆呆站在那个孩子旁边哭了很久。
突然挺到远处有个声音说“小小年纪,有能耐生怎么没能耐养!”裴半急忙擦了擦眼泪解释到“不是……不是我的,我是因为摔坏了牙齿才来医院的。”回过来神并张开嘴给那人看她说话漏风的牙齿。
裴半打量这个人行道上的男人或者说叫他成功人士更为贴切,他的清爽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穿银灰色西服套装,白衬衫上面两个扣字松开来诉说着他的烦躁,磨砂面的皮鞋看起来高贵的不愿让它着地。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您能不能收下这个孩子?”裴半觉得他应该是个有钱人,而且他看到这个弃婴也没有直接离开,他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养个孩子几年应该不成问题。“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个很唐突,但是我求求你先帮我收下他,等我考上大学,我就去接他回来,也会还你钱的。”裴半说的诚恳,眼里带着请求。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真的抱走了孩子,只留下裴半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奔驰的车流渐渐远去。转过身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后她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会不会是人口贩子,会不会卖掉孩子的器官,那孩子她也没仔细看看,等她上了大学她可怎么能找到。
自那以后,她没在见过那个男人和孩子。直到前段时间于泽带着孩子出现在她上课的医院,后来她被迫和于泽结了婚,再后来她以为于泽喜欢她。想到了这里裴半不禁冷笑,自己竟然是这样的自以为是,迷失在所谓的爱情里竟丢了当初那个一心想要逃离这里的自己。
裴半明白从今天看来,于泽有意安排自己穿的像是他的母亲,目的是引起宋老爷子的注意,无可厚非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么对于之前她和于泽中间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原来于泽只是想利用这副皮囊。
“原来我裴半还有一点可用之处。”落地窗前的女孩苦笑着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