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元:中国格言漫话之 行百里者半九十

行百里者半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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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格言出自《战国策·秦策二》:“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也。”东汉经史学家高诱为这段话作注说:“逸诗言之,百里者,已行九十里,适为行百里之半耳。譬若强弩,至牙上,甫为上弩之半耳,终之尤难。故曰末路之难也。”

意为行程一百里,走了九十里才算完成了一半。比喻做事愈接近成功愈困难。也说明要完成最后百分之十的工程,却要花费百分之五十的工作量。

宋代诗人黄庭坚《赠元发弟》说:“功亏一篑,未成丘山;凿井九阶,不次水泽。行百里者半九十,小狐汔济濡其尾。”差最后一筐土,坟堆就不算完成;井挖得再深,没挖到泉眼就是白忙活。百里行程走完了九十里才算半途,像《易经·未济》里说的小狐狸渡河那样,快要接近对岸时打湿了尾巴也算失败。

宋代学者陈亮《酌古论·邓禹》里说:“语曰:‘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故夫古之智者,尝尽心于垂成之际也。”梁启超《过渡时代论》:“行百里者半九十,掘井九仞,尤为弃井。”都是意在说明,做事要持之以恒,坚持到底,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1952年7月4日清晨,三十四岁的费罗伦斯从卡塔林纳岛开始了横渡卡塔林纳海的尝试。那天早晨,雾很大,海水特别凉,她连护送她的船都几乎看不到。途中鲨鱼几次靠近她,被人开枪吓跑。十五个小时之后,她又冷又累,就叫人拉她上船,别人告诉她离海岸很近了,让她坚持下去。但她朝海岸方向望去,除了浓雾什么也看不到。

十五小时五十五分钟后,她被拉上船,而此地离加州海岸只有半英里!费罗伦斯后悔万分,她感叹道:“说实在的,我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如果当时我看见陆地,也许就能坚持下来。”两个月之后,她成功地游过同一海峡。

《诗经·大雅·荡》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意思大致是说,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但是却没见几个人坚持到底的。《旧唐书·列传第二十一》,魏徵在讲了一番正本清源、治国安邦的道理之后,感叹说:“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有善始者多,而有善终者少,是因为创业容易守成难吗?在他看来,“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同时他又认为,有个好的开头(善始或夺取)固然不易,要保持一个完满的结局(克终或守成)则更是难上加难!当然,他还分析了流之不远、木之不长和国之不治的原因,乃在于源不深、根不固和德不厚。“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如此说来,表面上看可能是功败垂成,最后欠了一把力,实则在事物的开头就蕴藏了失败的种子。

比如足球比赛,是以进球多少决胜负的;人们经常抱怨中国足球队总是败于“临门一脚”——在对方球门前发挥失常。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难道胜负不是早在球员选拔、球队组建乃至中小学校园里就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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