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矛盾的,一面渴望走出去,一面又安土重迁,难以忍受孤独与流浪。当你以一个陌生的地方为起点去另一个地方的时候,内心的落寞难以言表,放佛处处都是远方,所有的行走都与家的方向背道而驰。有时不知行走到底是丰盈了我们的灵魂还是让我们变得越发形销骨立。
城市总是千姿百态的向我们呈现它的千篇一律。立交桥好像让城市的天空都变的很低,抬头望见的蓝天白云早已被钢筋水泥代替,川流不息的汽车拥堵着,疯狂着,来来往往寻找着它的下一个乘客,灯光璀璨,店铺林立,多的是不知道的服装品牌,招揽着匆匆路过的人,小吃街熙熙攘攘,会让人把夜晚错想成白昼,吃过没吃过的美味,好像总有浓浓的铜臭味儿,一个卖花童哭着喊着让一对情侣买玫瑰花,僵持,撕扯,孩子哭着骂骂咧咧,那对情侣还如往常甜蜜着走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如我一样内心有莫名的酸楚与悲哀。耳边充斥的都是陌生的口音,问路时大概猜懂的意思,里面却分明有着一股傲娇与我不能理解的优越感。这个城市没有谁会单纯为谁停留,呼吸是冰冷的,话语是冰冷的,客气的寒暄短暂的温暖最终仍旧会更加冰冷。到底钢筋水泥的冰冷冷却了人们的温情,还是,唯有人们配合才能使那些冰冷构建起来的世界不致崩塌。
旅人大概都有相似心情,一面欣喜于自己看到的新世界,一面伤感于自己渐行渐远的故乡。可即便这样,离开仍旧是义无反顾,仿佛漂泊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方式和不可更改的宿命。无论是主动选择的逃离还是被迫的流放,夜深人静依旧贪恋家乡昏黄的灯光与睡了十几年的小床,我们依旧喜欢抱着自己,好像在守护着那残存的家的气息,来支撑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不安定的因素,风一般的做着每一站地的过客,我们更像是一个电影放映机前的看客,冷眼旁观,是我们在一程一程的漂泊中的必修课。我们渴望的抽离与跳脱在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中轻松实现,我想这是摆脱世俗的好办法,没有了纠缠与牵绊总是超脱的。往往流浪的人会自带洒脱的气质,我们会为其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他们只在乎梦想与远方。三三两两的萍水相逢,结伴同行,分别也没有那么难舍难分,更相信缘分,更明白随遇而安。此刻的人们会把途经的一切冰冷与繁华当做背景,来不及体会其中细微的酸辛,只知路在脚下。其实他们比谁都明白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匆匆与漠然,没有无奈是不可能的,但我更愿意认为他们身上有傲骨让他们更多的是不屑。不屑与世俗为伍,不屑被世俗同化,就算步履维艰依旧选择特立独行的存在于这个社会。一般人模仿他们的自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各种枷锁,心境不同,自然少了些味道。
没来由想起木心的一句诗,静了等于不静的夜才是良夜。不懂却总觉余蕴悠长。大概每一个面色如水的人背后都深藏一个热烈澎湃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