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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入定后,仿佛过了很久,突然间感觉身子一轻,像是飘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四周充满了暗红色的云雾,浓的化不开。那云雾似有千层万层,叠加在一起挤作成一簇簇,只有最下面和最上面的云层仿佛还在缓缓的滚动,不断地在原有的云层基础上增厚。
这里似乎没有一丝风,抬头看去,上面也是厚厚的云层,不过颜色稍淡一些,望不到头。头顶的云层比四周的云层稍微亮一些,使得这里还没有那么暗,但目力所及之处,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虽然这么想,但是看去哪里仿佛都是一样,也或许看去只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尽管头顶的云层距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因为它们移动的速度比四周的云层略微快了些,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让人觉得非常沉闷。
李白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前面的光景并没有丝毫的变化。李白回身望去,丝毫看不出自己从哪里来到这个地方。没有路,也没有任何的方向,因为上下前后左右,放眼望去哪里都是一样。他感觉不到热,同样也感觉不到冷。
李白突然意识到是否是自己进入了梦境?他赶忙拿手指掐了一下自己,有疼的记忆。如果这不是梦里,人世间还能有这种地方吗?难道不是梦里吗?
李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他试着放开喉咙,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他的喊声仿佛掉进了深渊,没有任何的回响,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吸走了他的声音,最后一个字的发音刚出来后,瞬间就没了。随即在喊声之后,这里又变成了鸦雀无声。
李白又喊了一声,依然如故。
李白再次向周围看了看,确定了自己认为的一个方向,觉得那里就是前方,然后向前走去。但是所到之处,跟刚才所在的地方无有不同。就这样走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然后他站定了。
不出所料,所见之处,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来路,更不知去路。
李白陷入了茫然。片刻之后,李白突然想到,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为了验证自己这感觉,李白尝试着蹦了几下。他的脚落在地上,似乎也没有任何声音。他突然想到,自己是否在地上呢?
李白蹲下来,看着脚下的地方,这才意识到,自己所站在的地方,居然也是类似云层的东西,暗红色夹杂着褐色的云层,还有乌紫色的云层,似有千万层的云涌在一起,仔细看,那些云层仿佛还在不断地聚集。虽然看去是云层,但自己踩在上面,却比寻常的土地要坚硬,以致于他跳起来蹦的时候,落下来没有丝毫的晃动,稳如磐石。
李白伸手往下面抓了一把,像是伸进了沙子里面,抓起了一把在手里,却是一团还在缓缓浮动的云层,并像沙子一样向外面散落。但这些东西却没有丝毫的重量,尽管在手里,如果不是看见,真的如同空如一物。
片刻后,手里的这团东西很快散尽。
李白站定了,暂时不确定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先想一想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记得在此之前自己就像往常一样入了定,只不过这次入定的时间有点长。然后就来了这个地方。
难道,这里就是师父曾经跟他提起过的隐界?想到这里,李白再次察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四周的云层。其实说那些东西是云层,只是感觉像是云层,其实质却并非云层,就像刚才李白抓在手里的东西一样,这并非现实中的物质。
既然到了隐界,李白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隐者。按照师父所说,隐界是他们修行者所能达到的第二境界。成为隐者的第一步,就是可以通行无阻地达到这一地方。自从得知有这么一个地方以及这么一层境界后,就朝朝暮暮地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来到。而自己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进入这里,这感觉原来是这么奇妙,就像是新生一样,对四周无知,对一切无知。
李白刚缓过神来,突然左前方似乎有些异样。那厚厚的暗红色的云层有了变化,先是有一豆粒大的暗黄色小点,仿佛穿过云层,又好像是云层上面落下来,然后这个小点逐渐变大,并且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李白盯着这个点,直到意识到这个点似乎裹挟着一阵风一样,渐渐地吹到自己的身上,与此同时,这个点已经变成簸箕一般大小。
这时候,暗黄色的点已经变成了暗黄的一团东西,夹杂着明显的劲风,对着李白吹过来。李白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就在一眨眼间,这暗黄色的东西突然又消失了,李白揉了下眼睛,想要看的清楚。让他失望的是,那团暗黄色的东西真的不见了。李白向前又走了几步,看看刚才那团东西所到之处,当真是什么也没有了。这让李白有些失落。他向四周看了看,还跟原来一样,什么都没有。
李白正想着刚才为什么会有风,后背的方向又一次有了风的感觉。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风来势猛烈,虽然风吹在身上,感受的范围不大,但它聚集在了一处,恰好对着李白的后心处凌厉地吹来。李白大吃一惊,赶紧往一旁跳开。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身穿暗黄色上衣的人影显出身形,这人长着一副马脸,年约五十岁上下,面黄肌瘦,下巴上挂着一副山羊胡,细长的眉毛,凸出的眼睛,眼珠通红,死死地盯着李白。李白看着这人如同一副死尸一般,顿时有点毛骨悚然。
李白: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那人干笑两声,发出尖利的声音问:你是那东严子赵蕤的门生?
李白:正是。
那人打量着李白,点点头,突然把手伸向背后,晃眼间拿出来一只长约三尺,通体赤黑,非剑非刀的东西,张开嘴巴向上面吹了一口气,这东西突然暴涨了一倍,发出些许的光芒。那人突然把这非剑非刀的东西照着李白刺了过来!
李白大吃一惊,赶紧往一旁躲开。李白平日除了读书修行,长剑短刀练习也是每日必修功课,但此时身边却什么也没有,只剩徒手,不免有些后悔。只不过又意识到,自己初入隐界,还不知怎样修炼兵刃,就算带了刀剑,也不知如何运用,同样只有躲避的份。这一想不免有些害怕。
但那人见一击不中,有些恼怒,继续刺向李白的胸前。这一次明显加快了速度。
李白向后一跳,再次躲开这人的进攻。
李白边跳边喊:尊驾是哪位?为何要行刺我?
那人依然不搭话,他把手里的东西晃了一晃,将其脱手一掷,只见那东西的寒光一晃,径直向李白冲了过来。李白惊恐之余,踉跄着跌倒在地。那东西调整方向,正对着李白的胸前刺过来。李白再退已经来不及,觉得难逃这一击,不如干脆把手伸出来,挡住胸口,或者挡住快到胸前的这个东西,多少能降低点伤害。于是,李白一只手护着胸口,一只手挡在胸口前,同时闭上了眼睛,迎接即将发生的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