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坐成武往曹县的这班城乡快客,因为它驶经我的童年,是的,经过而不驻足!
那砖砖瓦瓦,土坯残垣,像深深熔铸在我血肉中的骨骼,一经触及,竟是热泪滚滚,面红耳赤,田乡村野,记忆!
丰收的汗水和紧迫,玉米杆此刻像站的齐刷刷的模特,怀抱玉米如娇娃,她们是上天派来向土地耕种的人们送礼物的天使,奖励他们的勤劳不懈怠,田野间都是一派交战,那七旬老妪也扶门遥看,鸡皮鹤发颤颤巍巍的直腰呐喊,圣人讲古稀不逾矩,可她那干枯暗黑的两片嘴唇,分明结满了长串的话,虽然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下地的该回来了吧?这触目皆是田野的人,终究释怀不了这土地啊,怪不得死了化成灰,也要埋进这土里。
快客从济广高速下过,我们在高速路下放羊,头上是大城市的高速路和奔波的车辆,桥下,是我们驱赶着一群闲散的羊,幼时的我们都抬头向往过城市的模样,可当我如今尽知后,俯视,却发现没了俯视那一点点时光,就这样匆匆忙忙!
我们在城市里都结了厚厚的霜,经过原野,血液才突然像春天的河水一样流淌!明天清晨打开窗,面对我的还是钢筋水泥和客户拜访,身后,是永远都回不去的故乡!
我们在路上,弹弓别在西装胸前的口袋上,只有遇到熟悉的人,我们才舍得放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