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呼啸的北风夹杂着片片细碎的雪花,马路上匆匆来往的人群一个比一个裹的厚实,但仍然抵不过刺骨的寒潮,于是又加快了脚步,渴望一个温暖的地方。
人群中一个瘦骨嶙峋,身形佝偻,满鬓白发的七旬老人格外惹人注目,寒风中的他因衣衫单薄被冻的瑟瑟发抖,拄着拐杖每挪动一步都显得那样艰难。背影尽显凄凉,让人无限心疼与同情。
他是一个孤寡老人,靠着社会救济过活,经常捉襟见肘。他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当过几年兵,退役后回到家乡。虽说家里还有三个兄弟,但娶一个媳妇,生儿育女却还是可能的事,但他却心高气傲,一直拖着,他的三个兄弟都相继结婚了,唯独他最后因为年纪越拖越大,条件好的姑娘看不上他,条件差的他又看不上人家,最终导致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从此他与婚姻再无缘分。
年轻时还好,能够不愁吃穿,不受束缚,经常和一群朋友到处玩闹。倒也活的自在洒脱。但年纪越来越大,无儿无女,无伴侣,看到别人妻贤子孝,生活和美,心中难免倍感凄凉。
五十多的时候,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打扮妖艳。他对外宣称自己将要结婚。那段时间他经常带着女友走街串巷,四处炫耀,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对的人。邻里邻居半嘲弄半讥笑的祝福他。兄弟们尽管不看好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但哥哥有伴了,后半生不用孑然一人了。也都替他高兴。但事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新娘跑了。
就在结婚的前两天,新娘拿着彩礼钱消失了。那是他所有的积蓄。他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但哪里能找得到呢?他颓废的回到家,摔碎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从此他的性格也变得孤僻来,对人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本来乡里人同情他的遭遇,后来越来越少的人愿意搭理他。谁愿意热脸贴人的冷屁股呢?
尽管他无配偶,无子女,但他有三个兄弟,按理说,长兄如父,兄弟们理应照顾他。他的兄弟们也确实把他当父亲一样,平常也会接济他。但老人性格偏执,不仅街坊四邻被得罪完了,连兄弟们也都得罪完了。
以前逢年过节,侄儿们都特意给他买点好东西送过去,把他当爸爸一样对待,但是他却执意任何礼品都不要,命令侄儿们拿走,侄儿们当然不会拿走,这是他们的心意,老人却把礼品扔在门。最后弄得不欢而散。好像亲情对他来说很淡薄。兄弟们都相继去劝他,人老了,该服输就要服输,那还能像年轻时那样,他哪里听得进去。有这么几次经历,侄儿们也都不再光顾,他的门庭更加冷落,鲜少有人再去。
后来他用了仅有的积蓄为自己置办了一副棺材,整天守在棺材旁边。起先他的兄弟都劝他这样做不好,人还在呢,怎么能摆副棺材等死呢?他怎么也不听,说他孑然一身,有什么可忌讳的呢?兄弟们劝他不动,也只得由着他。
如今年过七十,陪伴他的唯有一条小黄狗,经过他门前时,总是看到他坐在门口,听着就旧音机里刺刺拉拉的声音,小黄狗依偎在他的身旁。他的表情木讷,目光呆滞,其实他现在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耳朵也不好使了。他就成天成天的那样坐着,孤独的坐着。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这凄凉的一生,看了让人心疼。
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凄惨的一生,虽然让人同情与心疼,但却是他自己的一个个选择决定了他的一生,我想如果能够重活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这样度过的吧?但人生就是一张单程车票,不能折返。
看着他,爬满皱纹的脸,布满老茧的手,满鬓的白发,不免心痛。他把亲人一个个往外推,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落魄狼狈到此,不能不说是他自己的责任,希望他能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能够懂得亲情的可贵。不再偏执的对人对事,也能够体会到孩子们的爱与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