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岁的儿子站在卖金鱼摊前,嘴里重复着喊:“妈妈,我要买乌龟,”“我要买金鱼。”……
我实在耐不住他一遍遍的软磨,终于答应满足他的要求,于是,在买的时候,儿子挑的特别仔细。最后,他选定了两条小一些的金鱼,准备和他姐姐一人分一条。还想买两只乌龟,和他姐姐两人平分。我想到乌龟那么不好养,上次买来养了不到一个星期死掉了,而且又价格较贵。终于,他放弃了一只乌龟,于是,我们买了两条小金鱼、一只乌龟和一些龟粮。
没有买养鱼和乌龟的玻璃缸,找了两个小鱼瓶,儿子女儿不用争强了。又在网上搜了搜饲养乌龟的方法,真的是很疼爱它们啊!找到一条:乌龟喜欢在沙地上晒太阳。于是弄了一个泡沫箱装上一大半沙土,给乌龟一个喜欢的地方,自己也变得开心起来。孩子和他们奶奶一起去玩了。我看着乌龟刚来新家,不敢动弹,不敢爬着玩耍,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新的环境吧!
孩子特别喜欢这个新来的一员,走之前,老是看着它,摸又不敢摸,我教着他们捏着龟壳能把乌龟拿起来,看着儿子真是喜欢它,我就更要养好这只乌龟啦。看一看,乌龟在沙子上一动不动,头和四肢紧紧的缩在龟壳里,看着它被吓得动也不敢动,我便去洗衣服了。
因为洗衣机没有连接到水龙头,洗衣桶里的水全是我用水桶提着倒进去,所以,衣服洗起来特别费事啦!洗啊洗啊,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都把乌龟那挡事儿忘干净了。突然发现,一只小金鱼从鱼瓶里蹦了出来,躺在地上张大嘴巴,一动也不动,可能长时间喝不到水,失去了生命。本来,小金鱼生命力旺盛,挣脱束缚,准备寻求更大可能的生存空间。结果,事与愿违,赔上了生命。
至少还有一只小金鱼吧,孩子们还能玩。去看看乌龟什么情况,啊!我的天啊,乌龟不见啦,什么时候跑掉的呢?刚才根本没有在意它,地上没有爬过的脚印,一下子没有踪迹可循。能爬到哪里呢?能找的地方都翻一个遍,不放过一个角落或者一片树叶,直到傍晚时分,依旧一无所获。
脑海里浮现儿子要乌龟以及对乌龟喜爱的神情,想到儿子回家以后找乌龟不见再哭鼻子时的情景,我该用什么语言安慰他失去心爱之物的伤心?金鱼死了,乌龟跑了,一个失败的妈妈造成的这一幕,在孩子心里,我该是怎样的让它失望啊!
思来想去,不容再等了,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和金钱画等号。我立刻骑上电动车,快速地赶往卖金鱼的摊点。还好吧!那个摊主还在。在我看来,那些乌龟长的都特别一样,花十元钱就随便拿了一个带回家了。也就是说,儿子回家的时候,他那份欢喜还在。
晚饭时候,儿子飞一样的跑回家,张口就问:“妈妈,乌龟呢?”
“把它放在那边的大盆里啦。”看着他跑过去看那只龟,我的心不停地跳。
“妈妈,乌龟是不是饿啦,你喂它吃饭了吗?”儿子关切得问,一面给乌龟换水,嘴里不停地叨念:“小乌龟……小乌龟……”
“喂过了,”撒谎的妈妈心跳得特别厉害啊!“你奶奶给你做了什么饭?”反过来,我问儿子。
“我还没吃呢!”他结结巴巴的说。
“没有做好吗?”追问他。
“做好啦,那我去吃饭,你在家看好乌龟,它饿了,你再喂喂他。”我嗯了一声,然后儿子就欢蹦乱跳地去他奶奶家吃饭了。
我的心终于着了地,还好吧:儿子没有发现这只乌龟已经不再是他挑的那只乌龟了!
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就拿着乌龟玩,突然他说:“乌龟的脚没了!”我过去一看,原来这只乌龟的脚趾掉了两三个,而且,四只爪子的脚趾都有不同数量的“残疾”。我心虚地不敢说一句话,
儿子拿着看看又放下去啦,还好吧!他嘟着小嘴,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啦,谁知道,过了二十天左右,一场阴雨过后,我准备把院子里的角角落落打扫一遍,拿着扫把呼啦啦的扫墙边的树叶时,一只乌龟覆盖在树叶下面,龟壳和腐烂树叶的颜色差不多了。
逃跑的那只乌龟又回来啦!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后来一想,怎么去给孩子们介绍它:弄丢的又回来啦?从别的地方爬过来的?有人送给他的?这只乌龟弄得我好尴尬啊!
“这儿有一只乌龟!”我大声喊到。孩子们正在看动画片,听到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多了一只乌龟,兴奋地简直合不拢嘴,儿子非要说这只乌龟才是他的,那只“残疾龟”是他姐姐的。两个孩子一人一只乌龟,欢乐霎时间充满了院子。
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六,是乌龟出来活动活动晒太阳的时候啦。我拿来搁置很久的兔笼,把乌龟小心地放进去,不一会儿,它们两个在里面爬了起来,惬意地享受舒适的阳光。
我做好午饭喊他们,吃完饭走出厨房,此时才发现,笼子里剩下一只乌龟,另一只消失的无影无踪啦,哪里找去?问问儿子,他说他放进笼子里啦!再问一遍,还是一样的答案。女儿说他拿着乌龟在大门口玩了,再问他,还是放在笼子里啦,因为我相信乌龟在笼子里是不可能跑出来的,为此,我还说他那么喜欢乌龟,应该好好地看好它,不能随便乱丢,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应该珍惜等等。儿子始终说他把乌龟放在笼子里啦,这件事情一直让我很郁闷,儿子应该也会很郁闷吧!应该相信儿子,还是应该相信笼子,总之乌龟跑掉啦。
夏天初来,电闪雷鸣,一场夜雨哗啦哗啦的下了起来,窗外雨打树叶,听得人心砰砰直跳。和往常一样,6点多起来做早饭,打开门,一场雨显然已经随夜色退去,树叶上湿漉漉的,走廊里留了一些积水,“乌龟!”我险些惊叫起来。那只“逃跑的”乌龟一动不动的呆在那片积水上,四肢和头紧紧地蜷缩在龟壳里。又是一场大雨,或许是缘分使然,终究你还是回来了。
儿子看见他的乌龟又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我没有在大门外面放走它。”儿子眨巴着眼睛稚嫩的声音格外的响。
我应该相信儿子,孩子虽然很小,但是心里是特别的纯净,或许他还不懂撒谎。通过这只乌龟,我看见了儿子内心深处的净土,作为妈妈,我的爱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