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大半辈子的老妈,现在闲下来又开始念旧了。以前忙着三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忙着照顾老人,忙着地里的庄家,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念过去的事情。
这次老妈来我家和我说起黑龙江的亲戚,有禁不住回忆四十年前,父母带着姐姐去闯东北,躲计划生育的经历。四十年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偏偏又遇上计划生育最严的时间,大力提倡一胎化。父母为了再要一个孩子,带着四周岁的姐姐,提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投奔我妈在黑龙江的姑姑。第一次出远门,从没坐过火车,父母俩人心里无比的忐忑,内心也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漫漫长途路上要经历几次倒车,第一次出远门,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感觉自己像是逃难的,一路上胆战心惊,遇上了不少的囧事,好在有热心人的帮忙,最后终于在信上约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那时的地址是黑龙江省建三江市七星农场自来水站(现在可能改为富锦市了)。这个地址我一直牢记于心,因为后来我经常为妈妈代笔,往那个地址邮过很多次信件。
听完妈妈讲述的以前的故事,我知道妈妈想念东北的亲人了,因为妈妈的姑姑和姑父都已经去世,现在只有两个姨和三个舅舅仍旧生活在东北,隔三差五她们也来山东老家看看。以前她们家里有座机,我妈逢年过节都要给她们打电话问个好,后来座机都取消了,我妈也联系不上她们了。知道了我妈的心思,我拿起手机默默地联系我六姥爷家的小姨,估计她们是同龄人,会有联系方式的。不一会儿,小姨就将东北二姨的微信推送给我,让我加她,还特意嘱咐我,写上我妈的名字,否则二姨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加好友时写上高**的女儿,三五分钟对方通过,发来一个大大的笑脸,问我是老大么?(她见我姐姐的次数多一些),我回答老二,然后加一个热烈真诚的拥抱!
寒暄几句,说明来意,二姨要开视频看看我妈,和我妈聊一会儿。多年不见的表姊妹,通过手机视频再次相见也分外激动。我妈再回忆着上次见面是哪一年,好像是2006年二姨从大连回山东老家,到我家住过一晚,二姨说那次我妈包的鱼肉饺子特别好吃。说完俩人不禁感慨,眨眼间竟然过去十五年了。
二姨一再邀请老妈抽时间再去东北看看,我知道妈妈很想去,但是又心疼路途遥远,花费太大。因为我在2014年夏天时,工作不是很忙,大宝四五岁了,觉得可以带着老妈,领着女儿去东北探亲,让老妈看看她日思夜想的亲人,看看那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黑土地。那时提议从烟台坐飞机去,然后坐火车和轮船回来,妈妈一听坚决不同意,嘴上说着太远了,心里想去又舍不得花钱吧!计划就这样搁浅了,那时老妈的姑姑还在世,而现在已经去世近五年了,老妈想起来,内心仍旧有些许的遗憾……
而我也更加坚定了带老妈去一趟东北的决心,因为我不想让这份遗憾继续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