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88年的腊月初十
一声啼哭打破了冬日冰冷的孤夜
在温暖胚胎中度过十月的他
感受到世界的寒冷与炎凉
啼哭声婉转而不清脆
小小身体可爱而不健壮
这预示着......
时光随着他的啼哭声渐渐飘远
其他同龄的小孩已经学会了走路
甚至可以说出一些让每个大人听后激动不已的咿呀话语
可是
他还坐不稳
他连最可爱的“妈妈”,也不会说
每天陪伴他的只是那些再也熟悉不过的婉转的啼哭声
就在爸爸妈妈为他着急,为他担心的时候
他站起来了,他会说话了
可是,那时的他已经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
由于他的身体素质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
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
爸妈为他操了多少心,为他流了多少汗
为他多了几条清晰可见的皱纹和那几根不仔细看就看不见的白发
不知道,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
他六岁了
和其他小孩一样
背起了妈妈亲手为他缝制的书包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清脆的歌声,可爱的笑脸
在整个校园中回荡
回头一看,怎么不见他呢
原来他哭着回家了
难道是受了委屈了吗
还是那个小朋友欺负他了
都不是......
因为他想妈妈了
想家了
他哭了,哭的那么的伤心......
可是爸爸妈妈为了和其他小孩一样
在学校学点儿可用的东西
一次一次的,不厌其烦的
穿梭于学校和家的道路上
看着他安全的走进教室还不放心
还要从教室的窗户上看着他安静的上课
这才放心的离开学校
1995年
当第一片枯叶从那颗一直在校门口站着的杨树上落下的时候
他升一年级了
那是他的哥哥刘振山升到了二年级
从此上学下学都是哥哥领着他
从这一年开始
他很少哭了
也许是因为哥哥每天陪伴着他,他不害怕了
秋意浓浓
肆虐的狂风呼呼地刮着
窗外的大树摇摇晃晃,像是醉酒的老汉
时不时空旷的天空中飘下一片泛黄的枯叶
田字形的木制窗户被风吹的不情愿的吱吱作响
用她早已掉漆的框架保护着窗台上那支陈旧的煤油灯
屋里他和哥哥在炕边儿上
坐着用木墩做成的小板凳
在昏暗的灯光唯一能找到的范围内
目不转睛的写着作业
他时不时的用嘴唇咬咬那支短短的两头都销过的木制铅笔
坐在炕上的妈妈
左手拿着已经打了好多补钉的袜子
右手拿着穿着灰色棉线的已经生锈的绣花针
一针一线的用熟练的手法缝制那双已经不堪入目的袜子
时不时的把针放在头发上来回蹭几下
时不时抬头望望那盏煤油灯
如果看见灯芯短了,就拿一把褐色的锋利的剪刀把灯芯往上提提
那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爸呢
原来爸爸在地上了
那时家里以卖笼子为生
爸爸在地下忙着编笼子了
本来是一条一条的柳枝
在爸爸的手中转了几下
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笼子
娴熟的手法让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那时的他感觉很神奇
(2010-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