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与朋友谈论最多的的话题是:做一个好人那么辛苦,为什么我们还要那么坚持?
我们都遇到了太多好意被曲解被利用的情况,甚至有时还要莫名做额外的承担。我们没有《无问西东》里张果果的坚定敞亮,事情累积得多,难免会怀疑这个世界,怀疑自己。
好人在当下有几分堂吉诃德的意味,谈论情怀和梦想变得不合时宜,如何快速成功才是关注的焦点。那么,“做一个好人”究竟只是部分人的我执,还是这真的具有意义?
这里所说的好人,绝对不是那种“老好人”,是能真正明辨是非,坚守原则,把事情正向推进的人。他们并不是为了博得好感和认同而被迫做一些所谓的好事,而是出于对自我的要求而去主动承担。如动物保护志愿者,无国界医生等。
那么,什么是好人之“好”呢?
最近大火的电视剧《延禧攻略》中娴妃,她的额娘临死前指责她:只顾着自己做好人,家破人亡都是她的错。
娴妃一开始的温柔娴淑与世无争,看似是性格使然,其实只是对当时社会要求不假思索的迎合与机械遵从,可是从未质疑的后果便是之后的全盘否定。当她固守的一切剥夺了她的所有时,她走向“好”的反面。
所以,我所认为好人的“好”不是对某种教条的僵硬遵守,而是在自我与外界的不断磨合之中而沉淀下来的可贵品质,这种品质下的原则在不断的质疑和修正中能真正给予“自我”力量与外界抗衡,反抗绝望,以维持心中的“善”。这是我所认为“好”的特性。
我们对好人的质问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年少时的英雄梦在残酷现实中的破灭,是我们在一步一步构筑自我时必然产生的疑惑和挣扎,我们一再反问 自己背离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原则和信念之后,我们真的会过得更好更心安吗,尤其我们只是平凡人。
在一次次的反问中,我得到了更加坚定的答案。当下的社会的一面也许是这样:一个app可以左右70万艺考生报名,某保健集团把利益置于生死之上忽悠误导民众,一家疫苗公司可以在关乎生命的大事上无底线造假,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刷新着我们对人性的认识。
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坚持正义的原则。如果我们转身离去,那便是主动走向寒凉。我一直忘不了《辛德勒名单》中的辛德勒,《拉贝日记》中的拉贝,《勇敢的心》中的华莱士。也许平凡如我们,自身能力有限,但我希望自己是那个守护着阳光,向大家招手致意的人。
我们渺小的个体之于社会这个庞大的机构,如蚍蜉与大树,单个个体的力量也许微不足道,但是,当很多人一起为所谓的社会风气做一点点努力时,是可见成效的。比如,因周围人不再沉默而让猥琐男有所收敛。
我们可以从身边的小事开始,从给路人一个善意的微笑开始。当做这些小事的人越来越多,那受益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其中包括我们自己,包括每一个人。
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穆克的作品《我的名字叫红》里讲的是两个画派动摇了他们一贯秉持的原则时所造成的混乱。这是可怕的。
我们内心对善和正义的坚持是一个社会乃至一个民族文明的根基,守护它便是守护我们自己。
做一个好人的确辛苦,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要遭受更多的心痛或无望。可卸下如此重负,我们也就背叛了自己。
比起不做好人的荒诞,我愿成为那个与风车对抗的堂吉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