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群孩子在学校最后一次周考。
和往常一样,我6:20准时站在学校大门口,一边看他们在马路对面边吃边聊,一边查6:33以后进班的孩子,这一看一查就是近一个学期。孩子们只要看见我,习惯性地小跑进教室。我也就成了站立着的时钟。今天早上,送走了40名保送生,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喧闹。孩子们照样提着早饭,小跑,微笑。我没有看表,但我意识到最后的几个孩子肯定是超过6:33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走廊上踱来踱去,我用余光看见他们一边报以羞赧的笑,一边呲溜一下钻进教室。
只因今天是最后一次考试。
说起这群孩子,刚入校军训时,我巡视了一遍,“咋这么又黑又丑?”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后来几次调考,就有一次八年级英语在全市排名第三,其他的都不太突出,无形中对这一届学生感觉不是很好。从九年级下学期开始,领导把这一届学生交给我,自受命那一刻,我们便形影不离。
每天和他们一起早出晚归,朝夕相伴,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有我们擦肩而过,促膝谈心。体育训练时,看着他们漫不经心大大咧咧轻描淡写的浮躁,我曾让他们在操场上盘腿而坐,劈头盖脸地训他个落花流水。自习课上,听到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推开门走上去揪几个学生来他个杀鸡骇猴。理化生实验操作中,一遍一遍教他们撕菠菜。体育考试时,趴在操场铁丝网外给他们加油助威。首批考试时,和他们一路说笑一路赶赴考场。首批名单揭晓的那一刻,我拿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名单,孩子们挤着拥在我身边,看到名单后的尖叫和狂跳,没看到名单时的落寞和流泪,尤其是刘希,这个我曾经多次谈心的孩子,站在那,先是惊愕、激动,接着是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继之,几颗泪珠滑过脸颊……
保送生欢送仪式上,当一曲《感恩的心》回荡在风雨球场,当40个孩子手持鲜花谢师恩定格在主席台,当韦欣原捧着鲜花跑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控制了许久的眼泪……
所有的付出和感动都在这一刻化成了浓得化不开的师生情,就像这41束鲜花,绽放着爱的光芒……
那一刻,看着每一个孩子,都洋溢着青春的颜色和格调,阳光,自信,大方,成熟。
再过一周,这群孩子也将在中考的考场上圆梦如初,那时,放假期间,不会再举行什么仪式,只能将不舍珍藏心间。
每到这个毕业季,感情的潮水就禁不住奔涌翻腾,明知纵有千般不舍孩子们也要各奔前程,还是放不下曾经的用心付出和倾情灌注,也许,唯有真的用心,才会有这般滋味。
看着他们来,看着他们走,看着他们懵懂,看着他们长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陪伴,最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