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
没错吧?
这会儿我正侧着脑袋安详地看着这位吃面的家伙。
他怎么会忽视我的存在呢。
保持镇定!
一定会有的。
来了!
我赶紧上前,摇起了尾巴。
Oh,NO!
我不吃面条。
不吃,我不吃。我退回去。继续保持镇定。
我必须澄清,我是一条黑色的小狗。你可以把我看作中华田园犬,可以把我称为土狗。但是我只有一个名字,我叫小黑。
眼前的这位就是我的主人。
说到我的主人,他可真是一个废物。
哎,我的废物!
废物看了我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吃面。
很快地,他挑了一根肉丝,昂!
我瞅见肉丝翻滚着身躯,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旋转,旋转
叭地我吞下了。
主人,主人,主人。
再来,再来,再来。
清晨的春光里有一点尴尬。
来啊!!!
我的主人,年方十八,刚毕业寻得了工作。在我的出生地寻得了住宿,我的房东租给了他一个房间。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我出生时我就傻了
我才三条腿呐。
抢奶头抢不赢,抢骨头抢不赢,总之就是人生输家。
原主人见我越来越瘦小,又看我又黑又短腿,觉得会死,觉得晦气。
一天,我的主人见我如此,就把我带回他的房间。
从此餐餐都是特餐。
都是肉和面条,鸡蛋和面条混合搅拌均匀,还抹好了香油。
那段时间我正值发育期,给主人添了不少麻烦。我把他的物品全部试咬了一遍,发现还是拖鞋最好玩。有一次,他爬起来,找不到鞋子,才在阳光下的马路上发现了拖鞋,而且里面还有我播撒的汗水。这都是我的杰作。
我的主人不嗔不怪,他收拾好,重新洗。以后拖鞋他睡觉前都只放在床头的椅子上。
我确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长大后,我以为我会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但是,他却把我还回了我的狗婆娘身边。
好几次,我在路上看到他,我冲他喊,也冲过去撕咬他的裤脚。他径直往前走。我的狗婆娘冲过来撞开我,她两眼发红的看着我,不许我继续。我这时也越来越知道我们狗类的本分,就是必须忠于现在饲养我们的主人。
但是这次,主人,再次饲养我把。
因为在我幼小的回忆里,充满着天真和被你照顾宽恕的感激之意。
对我来说,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即使,我们狗类天性就是如此谄媚,如此趋于骨头肉类。
主人,再爱我一次吧。
我仍然是你疼爱的,小黑。
他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还是他只是认为我只是一只普通的乞食摇尾的小狗。
他站起了身。缓慢从裤兜里掏出零钱。
哦,瞧我的主人掏钱的那股穷酸。
他要走了吗
就在上个月,他离开了我们的房间。房东要涨房租,但是他在这里还没有扎稳。他的工作是开动传输带以将运沙船里的沙子传送到重型载运卡车。
悲催的主人,每天日夜地传送沙子,巨大的轰鸣声中他面无表情地操作。
据说这些沙子将在河的另一面筑起一座城市。
当房东说涨房租的时候,主人就决定要退房了。后来他搬去了一个更便宜的地方,当然那里的条件更差。几乎没有什么阳光。
你来想想,他不是废物才怪呢。
这样的生活他怎么能过来,还不如一条狗。
至少自由。在狗的世界,没有金钱,但是有义气和肉骨头。
只见他走到了小吃店老板前,说:请给我再来两个肉包子。
他轻轻地掰开肉包子,用唇齿咬出里面的肉团,托到掌心,伸到我面前。
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迅速吞下了两个肉团。
正当回味,他走到我身旁,用脚尖来蹭我的肚皮。这是我们的暗号,我以为他什么都忘了,原来他都记得。立刻我侧躺在地上,用我仅有的三条腿在空中舞动,与主人嬉戏。
春光里的一丝微风拂过我的英俊的面庞。
是夜,我侧卧在水泥路面,进入春天以来,万物的脉冲越来越强,甚至我体内一种野性在激荡。繁星在沉重的云层后面,但我做了一个梦,主人对我说:Let’s go。他按摩了沉重的眼睑,换上了摩托的头盔,从传送带机上移出。河流送来了头戴白巾的印度人和身披毛毯的吉普赛人,我也不知道是狗还是瘸着。主人和我们一起站在堤坝上,我们轻轻的一吠,雪白浑圆的月亮就出现了。
哦,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