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组织管理的目的不是他者对管理者的服从,这种体制化,公司化,组织化的管理方式不是人类社会的必然和未来,始于农业定居生活后,仅仅为了适应当时大规模组织的需要,而在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时达到巅峰,泰勒冠以科学管理的方式最终让人服从于机器,让当时管理实践成为人类异化合理解释,这源自农业文明发端而来的组织思想终于让现代人类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困境,对于这样的所谓的现代性困境(其实由来已久,只是在近现代在工业革命快速发展,上帝已死而变得尤为突出)首先思想界对此敲响了警钟,马克思在写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如此阐述当时工业组织对人类造成的异化“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因此,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因此,工人只有在劳动之外才感到自在,而在劳动中则感到不自在,他在不劳动时觉得舒畅,而在劳动时就觉得不舒畅。……劳动的异化性质明显地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它强制一停止,人们就会像逃避鼠疫那样逃避劳动。……结果,人(工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吃,喝,性行为,至多还有居住,修饰等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却觉得自己不过是动物。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马克思这话说得非常精彩。为什么马克思说饮食男女是动物的机能呢?因为在这个基础上,马克思紧接着说:“吃,喝,性行为等等,固然也是真正的人的机能。但是,如果使这些机能脱离了人的其它活动,并使它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种抽象中,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
赫伯特·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的人》和W. H.怀特的《组织人》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人类社会中的人类异化提出了进一步的批评。1970年查尔斯·瑞克(Charles Reich)瑞克在《美国的绿化》一书中指出自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来,世界开始恶化;除了大规模的组织,如今我们拥有了“公司化的国家”,它具有普遍的、匿名的、很多情况下近乎专制的权力。
但自信息革命即第三次工业革命以来,一些管理层面的思考和实践正在公司治理方面悄悄发生。比如德鲁克提出的目标管理,就指出未来企业是由知识劳动者组成,他们拥有工作自主权,自行设定工作目标,实现自我管理。德鲁克高度肯定泰勒科学管理的成就。他认为,科学管理是美国对西方思想最重要的贡献之一,而且据他估计,科学管理把工人的劳动效率提升了50倍。但科学管理的问题也很明显。它经常遭到工人们的强烈抵制,而且对管理层与知识劳动者,科学管理这套方法似乎不管用。问题出在哪里呢?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科学管理剥夺了人对工作的自主权,也就是马克思指出的人类的异化。
科学管理强调,工作可以拆分成具体步骤,并且可以对每个步骤进行优化,这是对的。不管是体力劳动者,还是管理人员或者专业人士,都可以通过分解步骤、优化步骤来提升自己的工作绩效。但是,分解步骤并不意味着每个人只能执行其中的个别步骤。经济学所信奉的劳动分工,需要加上一定的限度,并不是分得越细越好。一个人的工作必须拥有最低程度的完整性,他才会感觉到工作的意义,否则工作就只是强制劳动。比如,让一个工人组装一个完整的轮胎,就比让他只拧一颗螺丝,要好得多。
德鲁克说,目标管理和自我控制,代表了真正的自由,合法的自由。也可以这么说:实现了目标管理的企业,才是真正的“自由人的自由联合”,在这样企业中,每一个知识劳动者在工作中才能获取意义,劳动不再是人类异化的过程,而是人生价值的创造过程。
这一切变化刚刚开始,对于未来,笔者充满信心,未来一定不是《美丽新世界》所描述福特流水线思想缔造的人性泯灭的冰冷后工业时代,而是一个以价值创造为取向的,人人都能为自己人生赋予意义的人间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