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杜夏希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冲过去,一把将西门揽在怀里,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
“哎,别弄你身上啊。。。”西门的声音特别虚弱,还擎着手,生怕把血弄到杜夏希的衣服上,“别紧张。。。就是。。。流鼻血。”
西门这一句话说完就眼前直发黑,流血流到失血过多差点晕过去,本来是想赶快洗干净了出去,可这越洗越无力,最后感觉自己真是要死在浴室里了。
见西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杜夏希还有些不相信,“真得流鼻血??不是因为。。。那些东西?”她还抬头紧张的四处去看。
西门无力的摇头,然后就整个人都靠在了杜夏希的身上,简直像是有只怪兽要将她整个人撕裂似的,以前每当这种时候,她只能一个人独自的躲在房间里,就像是等死一样,想着会不会哪下子直接痛死过去了。
杜夏希调好了水温小心的给西门清洗着身体,心疼的厉害,似乎她们在一起以后,也一直都是被西门照顾着,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很多事。
迷糊中,西门只觉得一双温柔的手贴在她的身上,全身都被温暖的水包裹着,舒服的几乎要睡着了,她喜欢杜夏希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清凛而真实。
杜夏希是想要出去买些药回来的,但实在担心就这样把西门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不安全,虽然自己陪着她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她依旧想要留在她的身边,这样才能安心。
客房服务员热心的帮忙买了药和其他东西回来,杜夏希赶忙喂西门吃下,贴着她躺着,“还难受吗?哪里难受?”杜夏希从未经历过如此凶残的流鼻血,虽不能感同身受,但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会更疼。
“待会就没事了。。。”西门依偎在杜夏希的身边,还往她的怀里蹭了蹭,“习惯了。”
杜夏希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在她的耳朵上细细的摩挲着,
这一句习惯了,杜夏希知道她经常会有这种状况,随即也安心了不少,低下头,轻轻的亲吻西门的唇角,“怎么样会好一点?”
在医院,杜夏希会安慰那些绝望的病人焦急的家属,可现在她却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擅长这种日常的温情。
西门有些惊讶于杜夏希这样的举动,却又很感动,她喜欢杜夏希,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是开心的,尤其是这样主动的亲昵,心都暖了,“再多亲几下可能就没那么疼了~”好像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西门又开始讨便宜。
杜夏希垂着眸子看她,然后慢慢的倾身过去,布料窸窣的摩擦,唇瓣沿着鼻尖,一路向上,吻过她的眉眼,额头,又转向她的耳畔,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小心,又带着些迫切,简直要把人的心肝都勾出来放在温油里煎炸。
“现在呢?感觉好些没?”杜夏希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西门的耳边,她的身子一颤,杜夏希的手掌先是贴着她的腰背,而后有转到前面,缓慢的揉着西门的肚子,灼热的手心熨烫着微凉的皮肤。
西门突然捂着鼻子说,鼻血要流出来了 有人勾引它!
杜夏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迅速蹿红,赶忙收回了手,打算起身,西门勾着她的脖子压在她的半边身子上,“那你抱我一会儿,有点冷。”
杜夏希喉头一动,压下心里刚才升起的那一丝绮念,扯过被子裹住两个人,老老实实的环臂抱住西门,一双手贴在她的背上给她温暖。
怀里的人是那么的温暖,贴着她,世界都能变得更加鲜活,西门笑着将头枕在杜夏希的胸口,那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能给人无尽的力量,为什么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好到自己觉得现在这都像是偷来的人生。
杜夏希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西门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虽然胸口上压着半个人的重量,但她却舍不得推开,于她来说,这也同样是难得的时刻,能安安静静的感受时光的流过,没有那些附加的责任,也没有繁忙工作的压力。
如果是在过去,杜夏希会觉得这样是在浪费宝贵的人生,可现在,这才叫做真正的享受生活吧。
两个人就这样黏在一起,过了好久,杜夏希以为西门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出声,“夏希,你能帮我个忙吗?”
面对西门突然这么客气,杜夏希有些不高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当然都会帮你去做。”
西门一笑,仰着头去看她,“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压力会比较大,而且都是你害怕的东西。”
杜夏希一听,有些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大话,她也怕自己因为临阵害怕而耽误了西门的事,但她相信西门既然能对自己开口,就是只有自己才能办得到的,无论怎样,她都会竭尽全力的,“应该。。。没关系,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就好。”
“呵呵,倒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吓人,我只是想去找一个人,但这个人如果还在这里,就只有你才能找得到她。”这一直是西门心中的一个结,但又害怕将杜夏希扯进危险之中,心中很矛盾,“可是你也会看到很多其他的东西,甚至还会有危险,我怕我会照顾不好你。”
杜夏希很少会看到西门犹豫的神情,她从来都是想到就做,看来这一次,她想要找的人应该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等你过两天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去。”但杜夏希没有多问,她知道西门的过去有着太多无法提及的东西,她不想再去翻出来造成二次的伤害了。
“嗯。”西门抱着杜夏希的手臂紧了紧,她之所以没有和杜夏希说明事情的原委,是真的怕杜夏希因为她要找的人而不顾她自己的危险,这一次突然想起,也只是想要碰碰运气,如果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算是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但如果一无所获,她也不会像杜夏希那般固执。
这两天,俩人根本都没出门,吃喝一律叫的外卖,甚至连床都没怎么下,倒不是做了什么激烈的事情,只是西门失血过多无力的很,而杜夏希就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哪也不想去。
清晨的阳光还未触及这片土地,两人已经起身准备出门,租了一辆车,杜夏希在西门的指引下驶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因为上次的事件,那块地方已经无人居住,周围只是拦了几根绳子,车子停在离那栋建筑不远的地方,西门却没有急着下车,一直等到光线从远方照射过来,这才拉着杜夏希下车。
早晨的温度还有些低,杜夏希收了收自己的领口,然后就一只手揽在西门的身后,跟随着西门往那片曾经出事的空地走去。
“你还记的上次我们在机场遇到的时候吗,那一次我就是在这里失手,差点连命都丢了。”西门平缓的声音跟杜夏希讲着,她依稀记得那时候不仅仅是因为师太送给她的舍利子,可能还有其他力量在帮她,可自己看不见。
昏迷时那个梦,让西门多了些猜想,所以才会忍不住的想要过来探寻,虽然没什么实际的作用,但她还是希望和她有关的逝去的人,都能没有遗憾的离开吧。
自从两人走进了草丛之中,杜夏希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小腿上传来刺骨的凉意,大概是晨露沾湿了裤脚,杜夏希壮着胆子低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周围没有什么东西,至少我没看见。”
早晨的荒地里,安静的可怕,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两个人淌过草丛时发出的簌簌声。
“好像是那里。”远远的,西门就注意到前面有一块寸草不生的地方,根据方位判断,大概就是上次挖出那个诡异坛子的地方了,西门拉着杜夏希放慢了脚步,小心的朝着那边走。
虽然天光渐渐大亮,可杜夏希就是感觉很冷,一股股的凉气从前面吹过来,与周围被晨光沐浴着的景象极不协调。
离的越近,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突然的,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隐约有一个并不清晰的轮廓,逆着光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悬浮游荡在空气中,形状在不断变化,或者说无法固定成型,“西门。。。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杜夏希扯着西门的袖子,指向阳光的方向。
西门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看过去,疑惑的说道,“那个方向?这种时候跑出来也是很有勇气。”她之所以找这种阴阳交替的时间过来,就是既想找到些痕迹,又怕遇到什么麻烦的东西,“那东西过来了吗?”西门低头赶忙在包里翻找符纸。
杜夏希摇了摇头,有点害怕,“没有,它好像停在那了,估计是怕你包里的东西吧。”
“我还是要先把地下的这些处理完了再管别的,夏希你盯着点周围,可能还会有其他东西过来。”西门用刀划破了手指,在几张符纸上都按上了带着血的手印,“你不用害怕,一旦它们过来了,你就喊我。”
西门并不是好心的去处理这些,只是她想要在那坑里再继续挖一挖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上次遇到的那东西估计是怨气太重,直到现在依旧影响着这里,让她无法下手,只得先费力的将它清理掉。
由于这里不断的汇聚新的怨念,似乎是把周围的很多灵体都吸引过来,所以处理的过程并不顺利,西门的额头上有些冒汗,如果只有她自己倒还没什么,此时杜夏希还在身后,若是处理的不好,肯定是要牵连到她。
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大意,还以为经过那次以后,那东西都魂飞魄散了,谁成想还留存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就在西门这边忙着应付的时候,身后的杜夏希突然害怕的向她靠近,有些惊恐的说道,“过。。。过来了。。。”
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