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空中俯瞰非洲高原,那是一片恢宏壮丽的景色,色彩和光线形成令人讶异的组合与变幻,彩虹横跨在阳光明媚的绿色平原上,直立的巨大云柱与狂野的黑色旋风都围绕着,摇摆着,舞动着,向前奔腾。
雨水冲刷出斜向的线条,令天空变得一片洁白。文字与语言是那么的贫乏,无法尽述飞行独一无二的体验与感受,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甚至不得不为此发明出新的词汇。当你飞过东非大峡谷的苏望和隆贡诺特火山时,你仿佛已经飞得远离了地球,来到了月球上。
有些时候,你飞得极低,俯瞰着平原上的生物,你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造物主,正凝视着自己刚刚创造出的生物,甚至还来不及让亚当为他们命名。
2017.7.21:
非洲,是一个听起来就充满野性的词语,烈日、纹身、部落、野兽、原始森林、勇猛、固执、野蛮、纯真的混合体。
不知该说是原作者本身写得足够打动人心,还是该说译者的语言更加添彩,总之,很让人身临其境,能让我在眼前看到在心里感受到,她在非洲那片土地上所经历的种种,以及最深沉最真挚的感情。
我是用在办公室的午休时间看完这本书的,书里非洲那片土地有多广袤,眼前的格子间就有多狭窄。不过还好可以闭上眼睛无尽想象。
之前看熊培云的《追故乡的人》,突然理解了故乡和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剪不断理还乱,你再讨厌也没办法摆脱,你再热爱也没办法带走,它就是那样静静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你的很多东西。
就像我自己,生长在西北这片土地,虽然偶尔也会嫌弃,但是骨子里却是移不掉的热爱。在看《走出非洲》的时候,读着那些遥远非洲的风景和人,总是觉得和脚下这片土地很像很像,有粗犷有豪迈,还有一点点原始的淳朴和憨厚。当然这在不对头的人眼里,也就是土气和落后。
但即使是土气和落后,我也刚巧就好这一口。这或许就是故乡在我身上不知不觉间所刻下的痕迹,即使我再怎么说自己对故乡了无情感也无法舍得。
“来吧,让我们去冒这无谓的生命风险吧。如果生命有任何价值的话,那就在于此了。自由,踏上英雄之旅。”
在这高原上,漫长的雨季结束后,在六月的第一个夜晚里,当气候开始渐渐变得凉爽时,萤火虫出现在树林里。
光与影共存于这天地间,而彩虹,正挂在空中。
忽然想起去年在敦煌呆的那段日子,第一次看见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和沙漠,就和看到这本书的感觉一样,自由又兴奋,像是和一个老朋友久别重逢。
我对西北、非洲以及拥有共同特质的风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辽阔的荒漠、贫瘠的高山、人迹罕至充满神秘,我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探险者,但是每次一想到这些地方,心里都有一种好奇和豪气。
尤其读着作者笔下的非洲,虽然我地理很差,不知道地理位置和环境,历史也不好,不明白一些背景常识,但是我几乎明白她对那片土地产生的所有感情。感情无国界,一字一句,在我心里都是一针见血的共鸣。
有生之年我也很想体验一点那样的生活。
拥有一个庄园,成为荒野里唯一的文明所在;有把猎枪,虽然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胆子射出一颗子弹;会一点医术,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最重要的,我想像她一样,去了解和感受另外一个不同于“文明”的世界,去认识看似简单却很复杂,看似愚笨实则智慧的那群人。
脑海里也总是有这样一个画面,背着很大一个帆布包,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戴着黑色遮阳帽,穿着黑色T和黑色长裤,眼前一片开阔,是很大一片河流,也是一片荒漠,总之没有任何遮挡物,太阳毒辣得把人能晒死,我也忍不住咒骂。但是内心里却是很欢呼雀跃。
可能是天生就喜欢奔波粗糙的生活,每当在这样的环境里,整个人都多了很多胆气和自由。而在干净舒服精致优雅这样的地方,怎样矫揉造作,都知道那不是我,会格格不入。
它们全都是黑色的,属于非洲的那种甜美而高贵的黑色,久经时光锤炼的深沉暗色,仿佛古老的烟尘,令你感到,满含优雅、活力与蓬勃的生命力发黑色,没有其他颜色能与之相提并论。犀鸟们以一种圆滑的举止在那里快乐地交谈着,就像一场葬礼之后,继承者们的聚会。清晨的空气如水晶般透彻,它们忧郁的聚会也沐浴在这清新与纯粹之中。此后,在树木和犀鸟群的背后,太阳升起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暗红色的巨大球体。于是,你开始想着,这早起的清晨之后,你将迎来怎样的一天。
这一切如此地令人悲伤,我想起了我还是孩子时,读过的一本书,书中的英雄说:“我战胜了他们所有的人,而此刻,我却孤身站在坟墓的中央。”
当我离开的那天真正到来时,我有了一种奇特的领悟,事情能以完全超越想象的方式发生,无论事前、当时身在其中还是事后回顾时,我们的想象力都无法描绘那样的情景。在某种条件下,事物仿佛具有自身的能量,能以不受制于人类的想象力或理解力的方式进行。那种情形下,你以被动遵循的方式与所发生的一切联系在一起,不过也仅此而已,就像是一位被牵引着的盲人,谨慎却不知不觉地迈出第一步。当事情发生时,你知道它们正在进行,而除此以外,你与它们并无任何的联系,并不知晓缘由也不了解其中的含义。我相信,马戏团里表演的动物们,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它们的演出的。曾置身于这样的事件中的人们,甚至可以宣称自己曾经历过死亡——那种超越想象,却依然存在于经验范围内的经历。
现在明白看书的确是一个不停地了解自己的过程,能为内心有时候只是一个眨眼的想法找到产生的源头,能不断认识新的自己。
我曾经想过很多个关于未来的自己,随着不断成长也总是在变化。现在,很希望自己会是一个“万能”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心里都不会害怕。
刘瑜说,“一个人就像一支队伍,对着自己的头脑和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大概就是像这样,也不是拒绝所有的帮助和陪伴,只是想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自己能先生起一盆火。相信自己,是信念也更是能力。
早上看新世相,发现一段话。
“很多人认为,我和新世相倡导的是一种‘为了自由不顾一切’的生活。这是误解。很多时候,我们反倒是为了自由而忍受很多东西。也有时候,我们为了一些更看重的东西,暂时舍弃自由。你正在做的,在忍受的,也许才能实现你真正的追求。”
这些话出现的时机刚好合适,在我自己亲身理解之后,能更加明白。只是有时候觉得在城市生活就像温水煮青蛙,到了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或许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辈子很短,一辈子也很长,什么都来得及。
希望始终记得初心。
“基库尤人善于应对命运中的种种意外,他们不同于白人,不像白人那样总是努力与未知的命运抗争。非洲人对于命运的安排很随遇而安,命运之于他们,就好似某种程度的家园,仿佛他们所熟悉的黑暗小木屋,造就了他们的根源。他们平静地面对生活中的所有变化。
他们拥有纯正的勇气与胆略:他们热衷于真正的危险,他们直面造物主对于他们命运的真实答案,以及回响在这片土地上的上帝的宣告。
他毫无与周遭世界接触的愿望,那是一种属于身经百战的战士的坚毅。事情无论多糟他都不会惊讶,因为他的经历和他所崇尚的理念,总是为事情做了最坏的打算。
关于卡曼特的这一切,仿佛是用一种最极致的手段,令人联想起普罗米修斯的宣言:“疼痛之于吾,便如憎恨之于汝。你们将我撕碎,而我全不以为意”,以及同一诗剧中所说的“尽汝之恶,以汝之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