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儿子的屁股与众不同
曲胜利和媳妇买好了车票,虽已近深秋,两口子还是觉着候车室里太闷,五味杂全,就来到了车站的门口,坐在台阶上,看着穿梭不息的旅客。
“你说这么老些人,天天出来干啥啊?在家猫着多好啊,也不用挤着坐车,真是闲地哦。”媳妇问他。
曲胜利笑着回敬道:“你为啥不在家,坐在热乎乎地炕头上,还跑出来干啥?”
“还不是为了去看你爸妈?”媳妇也不是个善茬子,一语就把曲胜利给塞住了嘴巴。
天渐渐地黑了,媳妇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说:“你听到了吗?有个小孩子在哭。”
曲胜利也平心静气听了听,回道:“净扯犊子,哪有啥孩子哭,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
“不是,你再听听,真真地有个孩子在哭。”媳妇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曲胜利站起来,告诉媳妇别乱走,他去四处转转。
不一会,曲胜利满脸憨笑地领着个小家伙回来了,说:“嗨,真有个孩子找不到家了,让我给领回来了。”
媳妇赶紧把孩子拉过来,用手摸着孩子的小脸,就关切地问:“别怕啊,叔叔阿姨都是好人,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好吗?”
孩子呜哩哇啦地说着话,两口子一句也没听懂。
看样子,孩子能听到,就是不会说。
曲胜利在旁边看了半天,说:“我明白了,这孩子是个哑巴,被家里人给遗弃了,还送啥回家啊。”
媳妇虽然是东北娘们泼辣的性格,但心底却是至善至柔,最受不了老实人被欺负,也最烦瞧不起别人的人,看着孩子眉清目秀的小样子,楚楚可怜地站在身前,就怒气冲冲地说:“哑巴咋了,哑巴不是人啊,就能像垃圾那样被人扔掉啊,他们不要,咱们要。”
说完,就对曲胜利喊道,你等着,起身跑开了。不一会,抱着一大堆儿童食品跑了回来,塞给了孩子。
“能不能是人家丢的啊?咱们不能就这么领走了,怎么也得和派出所打个招呼吧?”曲胜利犹犹豫豫地问道。
媳妇搂着孩子,打心眼里喜欢,母爱的本性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再也舍不得和孩子分开了,就回道:“你傻啊,火车就要开了,你去打招呼,退票啊?”
曲胜利也就是说说,又摸摸孩子是个带把地,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那真是想啥来啥,本来就想和媳妇商量,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还没等张口,老天爷就给送上门来,搁谁都得乐开了花。
两口子领着孩子上了车,身高不到一米一,也没用买票,就坐在两口子中间,俨然就是一家三口,谁能想到是刚捡来的孩子呢。
曲胜利脸上却火辣辣地,总觉得是偷来的孩子,就小声对媳妇说:“要不把孩子交给乘警吧,我心里咋总是七上八下的,没底呢?”
“老实地坐着,别吱声,就你事多。”媳妇瞪了他一眼。
曲胜利心里还是觉着别扭着,又提示道:“咱们就这么把孩子领回去,将来落户口咋办?人家问起来咋办?”
“你就装哑巴,一问三不知,啥都听我的。我在居委会上班,还怕孩子没户口吗?你别管了,睡你的觉。”媳妇又是低声吼了一阵子,曲胜利也索性不管了,眯着眼睛,假装睡起来觉。
媳妇到家办了三件事,把孩子的事情彻底地落实了。
先是去商店买了几斤糖,分送到街坊邻居家,说是从曲胜利老家探亲回来了,没带啥好东西,送点糖果,略表寸心,并似乎无心说起自己生完孩子就放在了婆婆家,该上学了,就领了回来,还说孩子的名字土的直掉渣,求着大家给起个响亮的名号。
不少老邻居不是搬走了,就是过世了,剩下来的没几户,新来的并不知道曲胜利两口子不生育的事,也没多问,大家嚼着糖,绝口不提孩子的来路问题,而是都甜滋滋给他们的孩子琢磨着名字,经过几番修改,终于采用了一位老教师的说辞,将来要让孩子飞黄腾达,就叫曲鸿达吧。
随后,媳妇马不停蹄地办理了领养手续,给孩子上了户口,名正言顺成了他们的儿子曲鸿达。
接下来,媳妇找到了公办的幼儿园,在生源极度暴涨的情况下,硬把曲鸿达给塞了进去,还口口声声地说,不能让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
当时送曲鸿达进幼儿园的时候,曲胜利也拦过她,说曲鸿达不会说话,应该送特殊教育学校,不能让他混在正常孩子当中,否则啥也学不会。
媳妇却说,你不懂,孩子们在一起玩,就啥都会了,不信你试试。
还真是那么回事,曲鸿达没几天就回家喊妈了,把媳妇高兴得满院子跑,曲胜利也跟着嘿嘿笑着,心里美得吃了蜜,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但有一件事,夫妇俩却愁眉不展,还不好言说。
那就是曲鸿达屁股后面有一块胎记很特别,人家孩子的屁股只有块圆溜溜地乌青色斑痕,曲鸿达的胎记却是方方正正地,比别的孩子大不说,上面还画着山水河流,太让人奇怪了,难道是上天赐予的神图?
孩子长大了,几次问他们胎记咋和别人的不一样,都被夫妇俩遮遮掩掩地对付了过去,好在曲鸿达上了大学之后,再没提起过,但是老两口却更加担心,不知道会是哪一天,这个身世的秘密就得公布于众,到那时,不知道曲鸿达还会不会再认他们做父母了。
曲胜利想到这里,心情又烦闷起来,泡好曲鸿达给买的普洱茶,打开棋盘,摆上棋子,就开始鏖战厮杀。
这副象棋还是曲鸿达上大学的时候,利用业余时间勤工俭学,为他从历史文化名城西安带回来的,古朴典雅的木盒子,摆在那里,谁也不会想到是副象棋。打开后,里面装着光洁圆润的木棋子,把曲胜利喜欢得抱在怀里怕掉了,捧在手心怕化了,就连老伴都不能轻易地碰一下,每天自己对弈完毕,都要精心地擦拭一番,才装子入盒,藏在柜子里,外人根本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好玩意。
正在厮杀得难解难分之际,手机铃声响了,曲胜利赶紧抄起电话,看了看号码,心头一喜。
第三十五章 曲鸿达疑心重重
说实话,曲鸿达此刻更惦记着家里面的两位老人,不知道爸妈打不通自己的电话,急成什么样子了。
回到叶赫满族镇,曲鸿达赶紧给手机连上充电器,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张雨薇也赶忙给老妈报个平安,只有老郝和小万显得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地充满了电,才轻描淡写地打个电话,刑警的漫长生涯,家人早就把“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句话当成了例行公事。
曲鸿达打完电话,拉着张雨薇去了镇子里,给老人买了些土特长,才回到宾馆,躺了下来。
似乎床上长满了钉子,曲鸿达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闪过他和那个小女孩,在房前喂鸡的情景,还有那只心爱的木马,这些都说明了什么?难道真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老爸老妈那么爱他,啥好吃的都先夹给他,啥好东西都先买给他,最艰苦的岁月里,他爸爸半年没吃上一口肉,都留着给他补身子了。特别是上大学这几年,家境尽管不是很富裕,算得上贫寒之家了,但是每个月过千的生活费都会定期打来,从无延误,每逢过节还多给几百块,想到这些浓浓地亲情,曲鸿达心道,自己不可能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那么是自己的记忆在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那朵没死,那么她孤苦伶仃地去了哪里?如果自己记忆中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又和她是个啥关系?
曲鸿达头都快想破了,也没个头绪。
老郝听到曲鸿达反复地翻着身,心道,这小伙子失眠了,就开导着他:“咋了,还想着护宝屯呢?”
“别提护宝屯。”小万半梦半醒地嘟囔一句。
老郝呵呵笑了,说:“还拿这个吓唬人呢,都是人闹出来的,有啥怕的。”
曲鸿达侧过身,问老郝:“郝队您说,我究竟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真的到过护宝屯啊,咋看啥都觉着那么的熟悉,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包括那些木头人,我似乎也曾经见过,记得还骑在它们的脖梗子上撒过尿呢。”
“你家四平有没有啥亲属?”老郝问道。
曲鸿达像是恍然大悟地回道:“我爷爷奶奶家就在四平,但是没来过啊。”
“那就对了,你小时候可能跟着爷爷奶奶去过护宝屯,你想想,你都记不起来了,肯定是学龄前的事,好了,别多想了,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老郝一句话打消了曲鸿达心中很多疑惑,就平静地睡着了。
此刻,张雨薇在隔壁也是难以成眠,她想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世问题,而是曲鸿达。
春心萌动地她,几次慌不择路地扑到曲鸿达的怀里,绝不是有病乱投医,而是心有所属。
这一趟出生入死之行,她更加钦佩曲鸿达的智慧和胆识,每到关键之时,都是他出谋划策,化解了重重危机,才使他们有惊无险。
每当望着曲鸿达挺拔的身姿,冷峻的面容,张雨薇就像怀里揣了个兔子,蹦蹦地乱跳,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旋律,在自己的心里演奏着?张雨薇吃不准,就学着读过的文章,试着想:当看到他时,就心慌意乱?嗯,是有点;当他淹没在众人当中,你会急切地寻找着他,当眼神对视的那一刻,赶紧低下头,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在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当他不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恩,也是;当他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低着头,总想和他别扭着?说得对,自己总和他耍着小性子。
对比之下,张雨薇确信了,自己是爱上曲鸿达了,可是曲鸿达是否有这个心思呢?自己是个女孩子,不能太主动了,网友盛传江苏电视台非诚勿扰的嘉宾乐嘉曾说过女人从男人的床上下来的时候,就在男人的心中贬值了,上床谈不上,但是自己过于主动,会不会在曲鸿达心里掉了价呢?
张雨薇满心期待着曲鸿达能从身后追上来,那可是再好不过的爱情故事了。
思谋着,张雨薇猛地想到,自己只是看到了曲鸿达这个人,还不知道他家是个啥情况,自己出身于官宦之家,就怕父母讲究个门当户对,如果曲鸿达是个布衣之家,那咋和父母说呢?父母到时候再反对可咋整?张雨薇的头又疼起来,更加难以入眠。
也许是杞人忧天呢?父亲很开明,总说要善待弱势群体,只是母亲难说,回去先把曲鸿达介绍给老爸,让老爸去做老妈的思想工作,这样才会有胜算的把握。
张雨薇为她想出的小聪明,在被窝里直乐。
等曲鸿达背着鼓鼓地背包进门的时候,曾经的邻居王大妈也在家里坐着,和父母闲聊着。
自从曲鸿达的家动迁之后,搬上了楼房,邻居们就像树倒猢狲散一般,都没了踪影,只有王大妈还常来家里坐坐,曲鸿达却一次也没赶上,今天看到了,热情地打个招呼,就回屋放下背包,去卫生间洗簌起来。
“这孩子,看着真喜子人啊,又长高了。”这是王大妈的声音。
曲胜利接口说:“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女朋友,没事给踅摸踅摸,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是啊,记得你们把他领回来的那年,他才五六岁吧,还不会说人话哩,也就这么高。当时大家都说是个哑巴,谁承想,出息成大记者了。”王大妈回忆着当时看到曲鸿达的小模样时的情景。
曲胜利和老伴对视一眼,没说话。
曲鸿达在卫生间里却是听雷般地惊愕着,又是六岁?记得那村长说那朵的哥哥丢的时候就是六岁,咋能巧合到自己的身上?
他又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眉心处的疤痕淡了不少,据老妈说是小时候磕在了桌子角上,那村长说那朵这里也有块疤,莫非那朵是自己的亲妹妹,是爸妈养活不起,送给了别人家?
这时,就听老妈拉着王大妈往出走,嘴里催促着:“走,该去跳广场舞了,再不去,就排不到前面了。”
听着老妈领着王大妈出去了,曲鸿达心想,我先试探试探老爸,一旦那朵是自己的妹妹,必须把她给找回来,不能让一奶同胞在外面受苦。
第三十六章 父子俩巧妙对话
曲鸿达从卫生间出来,坐到了父亲身边。
“晒黑了。”曲胜利先开了口,满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大儿子。
曲鸿达伸手捋了捋老爸的头发,心疼地说:“又多了几根白头发,劝您老多动动,多走走,别老窝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曲胜利喝了口茶,心里有点发慌,他不知道曲鸿达在卫生间里,是否听到了王大妈刚才说的五六岁才把曲鸿达给领回来的话,这件事他们从未和曲鸿达提起过,该不该圆圆这个谎言,又怕弄巧成拙,一时拿不定主意。
“您猜猜,我这趟出差去了哪里?”曲鸿达故意引起话头,想顺理成章地展开攻势,既不伤老人的心,也能达到刨根问底的目的。
曲胜利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说:“我哪能猜到,你打电话回来,问你也不说。”
“四平。”曲鸿达抛出去一句。
曲胜利心头一震,赶忙又喝了口水,压压惊。
看老爸没反应,曲鸿达又说:“我记得爷爷奶奶家就在四平,真的好遗憾啊,我还没见过两位老人家呢,他们就过世了,您给我讲讲他们在世的时候,住在四平的啥地方?”
“你咋没见过爷爷奶奶,你从小就是他们带大的,五六岁的时候才回到这里的。”曲胜利此刻已经确认,曲鸿达肯定听到了王大妈的话。
自从曲鸿达来到这个家里,曲胜利就小心回避着四平这个老家,很少提及,也很少回去,只是父母相继过世时,才独自匆匆回去过,因此使曲鸿达对爷爷奶奶很是陌生。
“我咋不记得了?我见过爷爷奶奶?”曲鸿达有点发懵,不知老爸的话是真是假。
曲胜利拍拍儿子说:“哪能记得,把你从四平领回来的时候,才五岁多一点,当然是记不住的。”
“爷爷奶奶当初住在四平的哪个地方?”曲鸿达又问道。
曲胜利想了想,说:“不好说了,叫铁东区,都搬迁了,原址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听到铁东区,曲鸿达心头也是一紧,叶赫满族镇正在铁东区,说不好,自己小时候还真去过护宝屯,爷爷奶奶家也许就在那里,也说不好。
“那咱们家在铁东区还有啥亲属吗?”曲鸿达乘势而上,正是自己所期望的谈话方向。
可怜的曲胜利不知道儿子心里想的啥,就怕说错了话,四平的兄弟姐妹也因为儿子的事,刻意多年也不来往,就是为了断了四平这条线,以期把儿子的身世掩埋起来,只好答道:“哪有啥亲戚了,你倒是有几位远房叔叔和姑姑,也都离得远,不咋联系了。”
曲鸿达点点头,又问:“爷爷奶奶家离叶赫满族镇有多远?这次我就是到那里出差,本想给您打个电话问问,和咱家的亲戚走动走动,可是有纪律,不让开手机。”
“远着呢,叶赫是个农村,当年是个穷地方,咱们家住在城里,两码事。”曲胜利这次说的是实话。
“那咱家的亲戚有没有叶赫的?”曲鸿达追问道。
曲胜利脑海里急速地旋转着,难道这小子在叶赫遇到了什么事?为啥提起这个地方,真是撒一个谎,就得编出无数个谎言去圆啊,还没拿出个办法来应付,只听曲鸿达又问:“确切地说,叶赫有个叫护宝屯的地方,我总觉着小时候在那里生活过?”
曲胜利的手开始哆嗦,心道,弄不好这孩子的家还真是叶赫的,要不咋没完没了地问着呢,真叫个越怕啥,就来啥啊,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排着:“我还真说不好,咱们家在那里是个大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少,真不知道谁住在叶赫,谁家在护宝屯,你小时候,爷爷奶奶领着你去过哪,我也说不好,现在想问问他们去,也不可能了。”
曲胜利只好含糊其词,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父母身上。
曲鸿达内心分析着老爸的回答,也有些合情合理,自己倘若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小时候去过哪,老爸还真是不晓得,但是为啥没听爸妈提起过呢?就说道:“我咋不记得爷爷奶奶的模样了,您也从来没说我是他们带大的,您给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曲胜利绞尽脑汁,思忖了好久,才回道:“当时爸爸在井下挖煤,你妈又是在居委会当主任,哪有时间照顾你啊,就把你送到了爷爷奶奶家,到了快读书的年龄,才把你接回来,你也知道,要不是户口在这里,就让你在四平念书了,又怕你想着四平的爷爷奶奶,就没敢提起是爷爷奶奶把你带大的。”
曲鸿达听罢,又是天衣无缝,心里顺畅了些,又想起了那朵,禁不住又撒了个谎:“老爸,这次去四平的叶赫,我遇到个女孩子,总觉着在哪里见过,有点像亲妹妹的感觉,我不该会是有个妹妹吧,老辈人都重男轻女,就给送人了?”
“瞎说,那时候咱们国家实行了计划生育,谁敢生第二胎啊,工作没了不说,还要罚款的,哪个敢以身试法?”曲胜利心中大惊,话是应付过去了,但总看电视剧上的血缘关系是个扯不断的怪现象,很多剧情中的母子从小就各奔东西,这份亲情总会在某个机缘巧合的瞬间,得以萍水相逢,难不成他真遇到了自己的亲人?
“那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曲鸿达也在和老爸斗智斗勇。
曲胜利慌了神,汗就下来了,猛喝了几口水,想着对策,拿捏了一会,才缓缓地说:“这个嘛,也许吧,是不是遇到了咱们家的近亲啊,有着血缘关系,见着就觉得亲,我猜也就是这么个理,你没把她电话留下来啊,我问问她。”
子虚乌有的事,哪来的啥电话,这都是曲鸿达凭空臆想出来的,就赶忙说:“女孩子的电话,咋还意思要啊,没留。”
曲胜利心落地了,心话,没留电话啊,那还怕啥,就埋怨说:“唉,咋不留个联系方式呢,那边的亲戚走动得少了,真想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叙叙旧,你这孩子,不留心啊。”
老爸越这么说,曲鸿达心中就越有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老爸能圆满解释清楚,那就是他自寻烦恼,无端猜测了,想着就问道:“咱家的户口上写着是汉族,很多满族人都汉化了,户口也不准,咱家有没有可能是满族的?”
曲胜利吃不准儿子的意思,就顺嘴说道:“那有啥,分辨汉族还是满族,最简单的就看看小脚趾上的指甲,整个的就是汉族,两瓣的就满族,也叫二重甲,咱们家是纯汉族人,哪来的满族一说?”
话一出口,曲胜利就后悔了,他还真没注意到儿子的小脚指甲是个啥情况?
曲鸿达蹲下来,抓起老爸的脚,仔细看了看,说:“您别说,您小脚趾的指甲还真是整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