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艺术云图 孟宪晖
画家克里姆特、柯克西卡,包豪斯建筑师格罗皮厄斯,音乐家马勒、泽姆林斯基,诗人韦弗尔,这些在不同领域的杰出男人被同一个女人联系在一起。这个女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感情故事就是一部维也纳的艺术史。她的名字叫阿尔玛•玛丽娅•辛德勒,20世纪真正的女神。
因繁花一般的情史,阿尔玛被称为是横跨音乐、建筑、诗歌和文学四种艺术的情妇,与她产生过罗曼史的都是这四个艺术领域的顶尖男人,“她以这样的方式干涉了艺术”,现代人慷慨地将“现代艺术之母”的美誉给了她。
克里姆特的吻
阿尔玛•玛丽娅•辛德勒的母亲是歌剧歌唱家,继父是“奥地利分离派美术协会”副主席——画家卡尔•莫尔。
1897年4月,正处在青春期的阿尔玛,常常参加分离派画家们的聚餐会,并以她的青春美貌受到这些名人的注意。
35岁的克里姆特热烈地爱上了这位异常美丽又有知识的少女。阿尔玛则在日记中把他列为第一个情人。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作为我第一次的伟大的爱进入我的生活,而我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完全融入到我的音乐之中,远离我真实的生活。我越是感受这爱,越是沉没到我的音乐之中,所以我的不幸也就成了我最大的喜悦的源泉。”
克里姆特从阿尔玛那里获得灵感,为她创作了多幅画像。他们结伴去意大利旅行,阿尔玛为克里姆特的魅力和才华而倾倒,以至将自己初吻献给了这个不羁的画家。但是,他们的爱情很快被发现,莫尔强烈要求克里姆特离开他继女,并承诺今后不再与她保持联系。
“丑陋的小侏儒”——泽姆林斯基
与绘画或戏剧相比,阿尔玛的最爱是音乐。为提高创作水准,1900年春天她去找作曲家和指挥家泽姆林斯基。初次见面的印象并不好,在她看来对方“小个子,没有下巴,眼睛鼓出,举止粗野”,是“一副漫画像”。
共同的话题——瓦格纳和他的《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让两人产生热烈的爱情。她爱上这个“丑陋的小侏儒”,泽姆林斯基也以同样的爱回报。泽姆林斯基深知如何以他“演奏家的手”来激发她的欲望,于是在她的日记中就出现这样的字句:“阿历克斯(泽姆林斯基的爱称)——我的阿历克斯。我渴望在你的圣洗池中——让你丰盈的水倾注进我的体内!”两人的热情大约持续了两年而中断。
两任丈夫——马勒与格罗皮厄斯
古斯塔夫•马勒是奥地利籍的犹太作曲家和指挥家。1901年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小20岁的阿尔玛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短短几个月,他为阿尔玛写了近百封情书,并很快便向她求婚。身边人的反对没能阻止两人迅速订婚。1902年3月9日他们在维也纳卡尔教堂那装饰华丽的大厅中举行了婚礼。双方的朋友对他们的婚姻都感到茫然。不过结婚这天,阿尔玛已经怀有他的第一个孩子。
与马勒一起的生活与以往完全不同。马勒讨厌社交,甚至在婚前向阿尔玛提出“你必须放弃一切,无条件地献身于我……除了我的爱情,你不该再要求别的什么。”阿尔玛竭力在艺术上克制自己,甘愿做一个可爱的妻子,支持丈夫的音乐创作。但是她感到拘束和孤独,纵使有两个孩子也无法改变她内心的空虚。慢慢地,阿尔玛感到,马勒虽然爱她,却不能使她幸福,特别是随着女儿玛利亚的死和另外一次流产,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1910年5月,阿尔玛遇到了比自己年轻四岁的建筑师,后来成为“包豪斯”(Bauhaus,德国“建筑设计及应用工艺美术学校”)创建者的瓦尔特•格罗皮厄斯,他们的关系从带着强烈性意味的信件迅速发展到难舍难分。事情败露之后,他们仍然不顾后果地继续他们的关系,一次次幽会。1911年5月18日马勒病去世。在他最后的手稿上留下:“只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啊!啊!别了!我的音乐!别了!别了!别了!”“我为你而活!也为你而死!阿尔玛呀!”
马勒的去世破坏了阿尔玛的情绪,她决定在公众面前保持一段时间哀悼之情。格罗皮厄斯同意和她分开,但向她表示:“不管几年,都会期待和渴望见到你”,并保证:“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随刻都会出现。”直到1915年他们才正式结婚。
人偶之恋——柯克西卡
1912年4月12日,在继父介绍下,阿尔玛认识了青年画家柯克西卡。莫尔请他为阿尔玛画一幅肖像。
“他带来几张毛糙的画纸来作画。过了一会儿,我告诉他,我不能就这样被盯着让他画,要求我是否可以在他画的时候弹弹钢琴。他开始画了,总是咳嗽,每次都把沾有血迹的手帕藏起来。他的鞋子撕裂了,他的外衣也破了。我们几乎不说话,但他仍然无法着笔。……他停了下来——突然剧烈地抱住了我。我觉得这种拥抱很奇特……我没有明确的反应,似乎是已经使他受到了感动。……他急忙冲了出去,不到一小时,就有一封最美妙的求爱信在我手里了。”
柯克西卡相信阿尔玛会成为他的缪斯,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们就开始频繁通信。阿尔玛与比自己年轻七岁的狂暴而放肆的画家迸发了从所未有的狂热的爱情。从这第一幅画像开始,直到1915年两人的关系终止,柯克西卡共创作了大约450幅画来描绘阿尔玛和表现他对阿尔玛的激情。
《风中新娘》为最著名,画中表现出一贯的神经质,笔墨中充满了对情感动荡不定的阿尔玛的焦虑呼唤。画中的女人丰腴、自我,男人却瘦削、憔悴,陷入情网不可自拔,这幅布满幻景与寓意的画以飘忽的造型、运动的线条和冷酷的蓝色调,暗示了这段爱情对柯克西卡而言是难以摆脱的伤痛。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到来,柯克西卡应征加入奥匈军队,当他出生入死后重回维也纳,却发现心上人已再次嫁为人妻。柯克西卡请著名玩具设计师,为他造了一个与阿尔玛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偶”,他喝得烂醉后常常抱着这个“阿尔玛”,呼喊着阿尔玛的名字跳舞。最后,在德累斯顿的一次酒会,带着醉意,柯克西卡在花园里砍下了人偶的头,并倾倒了一瓶红葡萄酒。随着那殷红渗入泥土中,柯克西卡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以这样的方式向他此生的至爱告别。
最后一段婚姻——韦弗尔
1929年,50岁的阿尔玛和韦弗尔开始了第三段婚姻。在她的激励下,韦弗尔的创作才华达到了最高峰,他的小说《穆萨•达赫的四十天》获得了巨大成功。直到离世,阿尔玛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阿尔玛•马勒•韦弗尔。
过客
在阿尔玛留下的日记中,她披露了更多的崇拜者,包括钢琴家欧斯普•加布里洛维奇(马勒的朋友,后来在底特律交响乐团担任总指挥,帮助底特律乐团跨入世界一流乐团行列),剧作家戈哈特•豪普特曼(19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生物学家保罗•卡姆勒(用两栖动物做了实验以证明环境能够导致可遗传的适应性变化)。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杰出精英,然而或许他们的才华和品性还不足以激发阿尔玛的爱情,阿尔玛只是草草地记下了一个个伟大的名字。恐怕,还有更多迷恋她风采的人们,因为普通,因为平凡,得不到她哪怕片刻目光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