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看了《the Red Voilin》后很是喜欢,一把红色小提琴三百年间在世间辗转易手,饱经悲欢离合,颇具传奇色彩。但是无独有偶,中国绘画史上巅峰之作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有着和王羲之的《兰亭序》相比并论的艺术价值,却有着比红色提琴更传奇,更颠沛,更曲折,更心酸的故事。
《富春山居图》是作者黄公望八十高龄才开始提笔绘写浙江富春江叠峰山峦四季变化的长卷大作。黄公望幼年饱读诗书,四十岁之前,一直是杭州官府专收田粮赋税小官。后来被长官牵连下狱,牢坐了十年,罪名贪腐。五十岁黄公望出狱,灰心失意之下转身当了道士,隐居民间长达三十多年,日日摆摊,以卖卜为生。
正是这样的人生历程,使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跳出了中国山水画作的框架;近山线条洗练,远山淡墨渲染;山和水的布置疏密有致,墨色浓淡干湿并用,用墨秀润淡雅,但气度不凡、极富变化,获后世赞誉为“画中之兰亭”、“山水画第一神品”。画作非一气呵成,黄公望在题跋提到这幅画从至正7年一直画到至正10年,他会随身带着依兴致添加笔墨,反复画了好几年,使“富春山居图”前段和后段不尽相同。六百九十公分长的画卷,描绘了富春江两岸初秋的秀丽景色,峰峦叠翠,松石挺秀,云山烟树,沙汀村舍,布局疏密有致,变幻无穷,以清润的笔墨、简远的意境,把浩渺连绵的江南山水表现得淋漓尽致,达到了“山川浑厚,草木华滋”的境界。
用了3年的时间,黄公望接近完图时,将此画赠与师弟,号「无用」,他则自称「大痴」。无用师弟死后他的后代将之变卖。《富春山居图》走入明代,名气愈来愈大;历经多位大画家收藏,也从此开启世界绘画史上少见坎坷传奇的收藏故事。
明代成化年间,大画家沈周曾短暂收藏此画,后被诈取骗走;万历年间又归大书画家董其昌收藏。当时的《富春山居图》已脱离高僧尽兴之作的地位,而是人人想取得巨作珍爱之物。凡画坛后学,皆以黄公望为元代山水美学之首;每获此画者,皆不断临摹,甚至对著画高呼「吾师乎!吾师乎!」
大画家董其昌因生活困难,为此图做了一件关键性的大事,把它典当给富人吴达可;但终生赎不回。《富春山居图》今日所以裂成两段,即因董其昌典当的吴家流传至第三代,碰到了痴画疯子吴问卿。临终前竟遗言,将此画「火殉」。吴问卿生前爱此画,除为其打造一间「富春轩」特别供奉外,据传睡觉抱著它,饮食望着它。枕旁桌边,从此走上爱执癫痴的悲剧命运。根据记载,吴问卿在明代覆亡之际,还曾光著脚带著这张手卷躲入山中避难。清顺治年间吴问卿临死前遗言「火殉」,断气片刻,《富春山居图》大卷被丢入了熊熊火光;山与江从此断离。吴一阖眼,识货的侄子从火中把富春长卷抢救出来。当时文坛已将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与王羲之的《兰亭》相提并论,所谓国之二宝。历史巨作虽未烧成劫灰,却从此分割。图首启承之挺拔大山,从此成了孤独的剩山;后八分之七蜿蜒山陵的江水、松林、趣乐、闲逸、宁静、樵夫、垂钓者,……一一与孤挺的剩山告别。吴问卿火殉《富春山居图》之年,两幅画一起隔年卖入民间,从此竟三百六十年未再聚首。
《富春山居图》最后一个传奇,在清乾隆年间进入高峰。酷爱藏画收画的皇帝,下召臣子,普寻《富春山居图》。公元一七四五年,等了十年的乾隆拿到了一幅伪作,大乐不已,上下盖满了皇上的章及密密麻麻的题跋。第二年,真正的画出现了。这两幅图均是原图的后八分之七,少了剩山之首。爱面子的皇帝不肯承认自己丢人,只好饶了黄公望的真迹,没盖章,没题丑陋又密麻的跋。全图除大臣梁师正以楷书撰写其画虽伪,「但画格秀润可喜」。
“无用、巧取、火殉、离散、豪夺……聚首。流离七百年岁月,然后再次命定分离…”如今的《富春山居图》一部分在大陆,一部分在台湾。2010年的时候,《富春山居图》前八分之一《剩山图》,与后八分之七《无用师卷》,在台北合璧展出,展期仅维持两个月,七月底,也就是两个月后,这幅完成于七百年前的千年稀有国宝画作,再度分离;《剩山图》回浙江博物馆,《无用师卷》留存台北故宫库房。 它们上回合璧,竟已是三百五十年前的往事!
七百年的聚散离合,七百年的爱嗔痴怨,七百年的物是人非.....这么有“料”的故事,不拍成好电影实在是可惜了,可惜2013最后拍出来的《天机.富春山居图》惨不忍睹,贻笑大方。这也算是为《富春山居图》又添了一段典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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