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条未读消息。林晓瞥了一眼，是爸爸发来的。她抿了抿嘴，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继续埋头写作业。
"晓晓，最近学习累不累？爸爸给你买了些水果，放在冰箱里了。"——这是昨晚的消息。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记得多穿点。"——这是今天早上发的。
"你最近怎么都不回爸爸消息？是不是学习太忙了？"——刚刚发来的。
林晓烦躁地把手机调成静音。自从上了高三，爸爸就变得特别啰嗦，每天都要发好几条消息。她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自习，哪有时间回复？再说，那些叮嘱她早就听腻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晓头也不抬："妈，我作业还没写完。"
"是我。"爸爸的声音有些局促，"我给你热了牛奶。"
"放那儿吧。"林晓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眉头皱得更紧了。爸爸又喝酒了，他总是这样，应酬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出门。他们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最近学习......"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林晓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写作业了。"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轻轻的关门声。林晓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不是不知道爸爸的关心，只是那些关心来得太迟了。小时候开家长会，永远是妈妈去；她生病发烧，陪在床边的也是妈妈。爸爸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忙着给她挣学费。现在她长大了，不需要那些迟来的关心了。
深夜，林晓躺在床上翻来覆覆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看到爸爸又发来一条消息："爸爸知道以前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对不起。现在想多关心你，又怕打扰你学习。"
林晓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她想起小时候，爸爸也曾把她扛在肩头看烟花；也曾在她摔倒时，笨拙地给她贴创可贴；也曾在她考了满分时，偷偷往她书包里塞零花钱。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
第二天早上，林晓在餐桌上看到了一张字条："爸爸今天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一周。冰箱里有你爱吃的草莓，记得吃。学习别太累，注意休息。"
林晓打开冰箱，看到一盒洗好的草莓，旁边还放着她最爱喝的酸奶。她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绽开。突然，她注意到草莓盒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相片——那是她六岁生日时，爸爸抱着她在游乐园拍的。照片上的爸爸还很年轻，笑容灿烂。
林晓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拿出手机，给爸爸发了条消息："路上注意安全。"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好，爸爸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在那盒草莓上。林晓又拿起一颗草莓，嘴角微微上扬。或许，她该学着理解爸爸了。那些迟来的关心，也是爱的一种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