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班回家，婆婆做了我最爱吃椰子鸡汤，还有咸梅蒸鳗鱼，桌上有葡萄，厨房里有炊烟，婆婆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
我感恩如此温情满满的时刻，先生出差，有公婆打理家里琐事，回家就有热饭热菜，丝毫不用我操心。
晚餐时间，婆婆笑着说：“那个某某的妈妈，你认识的，孩子和咱家同龄，她的二胎都已经会走路了！”
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默默扒了口饭，低低地“嗯”了一声。
婆婆继续说：“听说刚开始，她老公也是不要，后来她硬要，所以就生了！”
我差点把很不容易扒进口里的饭喷了出来：“这种事情怎么能硬要啊！”
“再说了，现在都讲究优生优育，熬夜喝酒，抽烟这些都是不允许的！”
婆婆脸色沉了下来：“别说这些没用的，北字掠无磨蜞（潮汕方言，批评识字的人反而成不了事）某某每晚熬夜，整天喝酒，他的孩子不是挺好的么！”
我瞬间不说话，难不成，婆婆是想让我逼着老公要孩子！
我说：“这可不行，两个人如果没有商量好，万一孩子生下来，我们吵架，感情不好，闹离婚，那该怎么办？！”
这时候，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家翁开口了：“想那么远干嘛，生下来就是了！”
我突然间觉得很好笑，差点就发微信告诉先生，家翁家婆要我“硬爱”，想想算啦，老人家总是谋求多子多福的，既然没能为他们再添个孙子，就乖乖地听他们絮絮叨叨吧！
关于二胎，其实我也曾经心动过，但综合种种原因，最终和先生达成共识，不贪心，知足常乐就好！
或许是先生心疼我体质弱，或许是彼此年纪已经不小，或许是老人家眼里的“懒”，总之，我们选择错过。
而公婆却一直心存期盼，从一开始的“你们想生，我就帮你们带！”到“奶粉钱我包了好不好”， 甚至对先生说“给你十万够不够”，到现在只要逮到机会就说“谁家的二胎会走路了，谁家的二胎快上幼儿园了！你们不生，真傻！”
每当看到别人家的二胎，婆婆眼里必然发光，她总会心心念念地说着，我也总是静静地听着，不辩驳，也不解释。
因为只生一个小孩，所以在婆婆眼里，或许，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媳妇，老人家过于质朴和传统，一直以为生娃是女人的事，她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记得曾经当着亲戚的面说过：“下辈子不娶教书的当儿媳妇”，貌似只生一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错，责任在我，和先生无关。
老人家善良朴素，总喜欢忆苦思甜，常常说自己年轻时一件衣服要穿很久，也从来不用“抹面”，脏活，苦活总是自己干，完全不用家翁帮忙，在她眼里，女人用以勤俭朴素为美，以生娃下崽为优秀。
记得有一次，婆媳两人偶遇邻居，邻居阿姨笑着对婆婆说：“你老人家好福气啊，娶到这么好看的儿媳，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和姿娘仔平平样（和未出嫁的姑娘一样）！”
婆婆没有回应，估计心里有话憋着，其实我心知肚明，在婆婆眼里，漂亮好看都没用，多生娃才是她最期盼的，她羡慕别人家生了好几个娃的儿媳妇，至于儿媳妇有没有工作，漂不漂亮，会不会教育孩子，这些都不是她所要考虑的。
我自我检讨，十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是老人家眼里的完美儿媳，因为我只有熊孩子一个，而且潮汕女人的一切繁文缛节，我也是能省则省。
其实，我骨子里也不愿意成为婆婆眼里的完美儿媳，我仅仅只是想做好先生的爱人，孩子的妈妈，至于二胎，如果政策来得早一点，如果我的体质争气点，我又怎愿错过？！
更何况，二胎首先必须是爱情的结晶，必须是夫妻两人慎重商量之后的结果，关于二胎，并不是生下来就大功告成，作为父母不仅仅只是物质上的给予，孩子需要陪伴，孩子一点一滴的成长都需要父母付出爱和关注，而不仅仅只是公婆所认为的“多个人，加把米就够了！”
或许是我和先生都想得太远了，或许是我们的顾虑太多，我们不清楚对未来而言，这样的选择究竟对不对，但是，过好当下，遵从自己的内心，坚定，不动摇，大概是我此生必修的功课。
———2019.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