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踏上从远方归来的路途,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不是家,而是武琦儿在的地方。
火车上,他倚靠在车厢最深处,身边放着一个背囊,一个手提包。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片漆黑,他眼里泛着光,光里有影,是他和武琦儿的过去。
“你在哪?”他拿出手机,一遍遍翻着通讯录,一次次拨动又挂掉,最后他编辑了三个字发给这早没了备注的号码。
————天快亮了。
“你是?”
“岳十三…”
“深圳南山区欢乐谷。”
下车,转飞机,他朝着她的所在而去——
“我在欢乐谷,见一面吧。”
下午六点,她携着一男子来到他面前。眼前的她,一改昔日装束,胭脂粉味是那么浓。
他嘴角轻轻抽搐,内心像突然被石针猛刺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彼此沉默,千言万语不知怎么开口,是否还合适开口。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没病吧兄弟,你想和我女朋友单独聊聊,你觉得可行吗?”旁边的男子脸色一横。
十三眉头一皱“他说的话是你的意思吗?”
“不是,也差不多,我想他在并不会影响你说话。”
十三的心又被猛啄了一下。
“边走边聊吧”
一行三人,行走在林荫道上,夕阳余光透过树叶,零星飘落在他们的身上。本该是属于情侣之间的小浪漫,此时却显得无比怪异。
“最近还好吗?工作顺利吗?”沉默良久,十三开口说道。
“都还好”
“没有回家看看?”
“家?早没了,他现在就是我的家!”
十三感觉嗜血利剑在心中胡乱的搅动,他如鲠在喉的渴,刮骨般的痛。斜倪了男子一眼,同时看到男子不屑和骄傲的神情。
“喔,挺好,你过得好就行。”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原本想做点啥?”
“好了武琦,你们回去吧。”十三没搭理男子,自顾向前慢步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说。
——嘭
“我草尼玛,你个辣鸡……”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作势要暴揍打了他一拳的十三。
拳到十三眼前十公分处,却硬生生止住,半毫进不得。
十三一手扼住他的脖颈“你们在一起挺好,但是我不喜欢你,卵话多过文化,打你是教育你,胆敢再脏话废话,今天你就躺着回去。”十三说的淡然,可是眼神却暴露了他自己,那里面明明有恨和愤怒。
武琦儿两眼铮铮地看着他,平淡无波,看不出是何情绪。男子却是在十三的眼中读出了阴狠,只怯生生气息踹踹地望着十三。
“走了,祝你往后余生能朝九晚五,能浪迹天涯!”十三放下男子,转身离开了。
夕阳无影,洒下片片黑幕。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后面是两人驻足凝望,前面一人夹着烟走得缭绕。
不是送别,是告别。此一别,遥遥无期……